顾明哲其实真不是故意的，因为顾婉婉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所以他觉得她会是全国状元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直到他听到有一个记者对顾婉婉大声问：“对了姜渺同学，你可以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吗？”
顾明哲“嘶”了一声。
敢情他渺渺姐才是高考状元啊！
顾婉婉一张脸憋得通红，正欲开口否认时，顾明哲又跳出来说：“哎呀哎呀，你们搞错了！采访错人了！她不是高考状元！我渺渺姐还在国外旅游呢！”
“啊？”
记者们面面相觑，很是尴尬，转头问纪栀柔：“那这位是……”
纪栀柔现在也很尴尬，但她还是体面地回应着：“这是我另外一个女儿，顾婉婉，她的学习成绩也很好。”
很快就有记者提出疑问：“嗯？为什么你的两个女儿一个姓姜一个姓顾？难道是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吗？”
顾明哲又在旁边不以为意地说：“因为渺渺姐当初和婉婉姐被抱错了，我渺渺姐前几个月才被家里找回来认亲。”
“这么说来，这位顾婉婉同学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
顾明哲连连点头，浑然不觉顾婉婉现在杀他的心都快有了。
她又气又羞，很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考试考不过姜渺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揭她的老底……
可越是这样，顾婉婉越是要保持淡定。
她用尽全力展现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尽量得体地回答道：“是的，你们搞错了，我姐姐姜渺才是真正的高考状元。”
记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又问：“听你母亲说，你的学习成绩也很好？既然姜渺同学不在，那我们也采访采访你吧？请问你这次考了多少分？”
“这……”顾婉婉后背直冒冷汗，“我的成绩自然是没有姐姐的好……”
可纪栀柔却在一旁笑着说：“婉婉，你别谦虚嘛！妈妈相信你肯定考得比渺渺差不了多少！”
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顾婉婉前段时间跟自己说过，她估分能有720分。
所以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如果能爆出来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全国状元，另一个也考了这么高的分数，会让顾家很有面子，这是件好事。
但顾婉婉的手心都快被自己掐出血了。
自己619分的成绩说出来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她才不愿意说呢！
“查分系统很卡，我一直进不去，所以还不知道自己的分数……”顾婉婉认为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想必这些记者也能闭嘴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顾明哲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一个平板过来了，他点开查分页面给顾婉婉看：“婉婉姐，现在不卡了，你查查呗！”
顾婉婉险些瘫倒在地，心里恨不得把顾明哲千刀万剐。
她硬着头皮接过平板，输入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然后假装无奈：“我好像不记得自己的准考证号了。”
顾明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你这推三阻四的，该不会是考得太差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的成绩吧？”
纪栀柔拍了顾明哲后背一巴掌，笑呵呵地说：“净瞎说，你婉婉姐之前估分的时候都说自己能考720，怎么可能考得很差呢！”
顾婉婉：……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本以为话题就这样绕过去了，结果顾明礼突然冒出来把一张纸放在顾婉婉手里的平板上，慢悠悠地说道：“我刚刚在楼梯口捡到了你的准考证。”
顾婉婉心里气得骂娘。
估计是方才在自己房间查分数的时候顺手把准考证塞进兜里，然后刚刚下楼的时候掉出来了。
此刻的她恨顾明哲嘴贱，恨纪栀柔让自己下不来台，恨顾明礼多管闲事，简直就是恨透了他们！
可是再恨也没用，记者们都在起哄：“顾婉婉同学，你现在可以查分数了！”
“是呀是呀，既然姜渺同学采访不成了，还是可以采访你的！”
“没错，这次报道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天才姐妹花》！”
顾婉婉现在没有了任何借口，再推脱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心里有鬼。
她低下头死命咬着嘴唇，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在平板上一位数一位数地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
按下确认键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界面开始跳转，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不停转动的白色小圈圈。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婉婉手里的平板——
【语文：131；数学：104；英语：146；物理：80；生物：66；化学：92；总分：619】
众人的脸色皆变了。
估分720，结果只考了619？这估的分差也太离谱了吧？
顾婉婉拿出毕生演技，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只考了这么点儿分！”
顾明礼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对着顾明哲说：“散了吧，没劲。”
顾明哲撇撇嘴：“确实没劲，妈我打游戏去了。”
纪栀柔同样被顾婉婉的分数吓到了，她看看平板，又看看顾婉婉，嘴唇翕动了几下，对着记者们勉强笑道：“婉婉她可能发挥失常了，这孩子之前每次模考都能考七百多分的，真的。”
记者们交换着眼神，纷纷露出一个“我懂我懂为了照顾孩子的面子嘛”的表情，尬笑着回应：
“其实顾婉婉同学的分数还可以的，上一本肯定没任何问题！”
“是是是，这个分数算不错了！”
“对呀这英语考得多好！都快是满分了！”
可这些话在顾婉婉耳朵里听来就是彻头彻尾的嘲讽，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很想转头就走，可又害怕这样做会引起别人对她更大的偏见。
于是她只好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纪栀柔看见她这样，确实是有点心疼了，轻声安慰道：“婉婉，没事的，你以前的成绩家里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次绝对是你没有发挥好……还有，你的英语确实考得很不错，说不定渺渺的英语都没你考得高呢！”
话音刚落，记者们看向纪栀柔的眼神全都变得十分古怪。
有个实在忍不住的举起手幽幽出声：“姜渺同学……她是满分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