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话何意?难道此人臣妾还相熟不成?”
作为李世民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对于李世民的情绪变化自然敏感的多,听到李世民这询问,就算是几孕傻了不知道多少个三年的长孙皇后都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对,此人正是朕的大舅子,长孙家现任族长长孙安业。”
说出这个人的名字,长孙皇后一下子就从床榻上坐起,直愣愣地盯着李世民,目光中不仅包括了隐隐的复杂,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陛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臣妾记得安业哥哥好像并不像是陛下所说的心怀大才啊,前段时间,臣妾还听说京城中的长孙家主在赌坊一口气没上来,还被赌坊给找上门要账。”
对于自己家族,长孙皇后虽没有特别提携,但暗地里也派遣人手监视,就怕家族里那些混不吝的做出什么戳脊梁骨丧良心之事,连累到自己与子女。
“哈哈,确实如此,但也因为这一场惊变,你这个哥哥啊,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范了,现在的安业,不仅不再去那些烟花柳巷了,一天到晚就窝在一间小小的酒楼之中,每日酿酿小酒,琢磨琢磨美食,小日子那过的那是一个惬意。”
说到长孙安业的生活,就算是李世民也觉得相当羡慕。
这也是没有进入唐诗的巅峰时期,不然李世民绝对会说出取静于闹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句。
“可是,可是,三哥也不是陛下所说的治世之才啊。”
对于长孙安业,长孙皇后的感情很是复杂,从小,因为她是唯一的嫡女,父亲兄弟对于自己这么一个妹妹也算是宠爱有加,可这样的现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化的?
好像就是从父亲逝世之后,相传父亲有意将长孙家的下一代家主之位流传给哥哥,可哥哥上面还有三哥在,三哥这个从小就被灌输要继承长孙家的怎么可能接受,最后的结果确实也是三哥继承了家主之位,可看着事事都比自己出挑,又没有了父亲长辈的压制,三哥自然容不得他们兄妹两人,继承长孙家之后直接就将他们两人给赶出了家门,要是没有舅舅的收留,他们两个绝对会饿死在那个冬天。
要说长孙皇后对长孙安业充满怨恨的话,那也不见得,小时候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长大之后,特别是嫁人生子之后,看着逐渐长大的嫡子庶子们,长孙皇后的心情也发生了变化。
对于长孙安业,李世民之前也提过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可被长孙皇后给制止了,当时长孙皇后还想着可以为三哥找一个具体的事情做,不让他再这样无所事事惹事下去,可当时的三哥实在是扶不起,不仅不好好办差,更是避他们兄妹两个跟蛇蝎一样,就怕他们在背后给他使什么小手段。
本来以为他们兄妹两以后就这样互不干涉,要是三哥以后有需要求上门的话,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陛下在说什么?自家三哥竟然有什么旷世之才?
“你没有听错,确实就是你那个三哥,这次蝗灾那些世家之人没有闹起来,就是三舅哥的功劳,他亲自发布公告,向灾民大肆收购蝗虫,因为有这一收购在,现在那些灾区那些的灾民一个个都挣了不少钱,比他们种地卖粮挣得多,今年因为蝗灾影响,朝廷本就要免除灾区的税收,今年百姓肯定能过个富足年,家底都能丰厚不少。”
对于长孙安业这收购蝗灾,进行加工再售卖出来大赚一笔的操作,说实话,李世民那看的那是一个目瞪口呆,这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一个让人头疼一千多年的蝗虫都能成为生意了。
作为开国初期的皇帝,就没有几个皇帝是不缺钱的,特别李世民还是马背上打出来的皇帝,看着周边的那些小国,李世民的第一想法就是将这些小国都给灭了。
那北边的突厥,那都快成李世民的心病了,不将吉利可汗的头颅拿下来给战士们当祭品,李世民就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跟着自己北征突厥战死的将士们。
可李世民光有雄心壮志,大唐也不缺乏为大唐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士,可兵马未粮、草先行的道理不管在哪个战役都是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大唐的后勤实在是跟不上李世民的雄心壮志啊。
户部每年收上来的税收,除去支付给边境驻扎的军费、付给朝堂官员们的俸禄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要用来应付每年会发生的天灾灾害。
剩下的,那才是整个大唐这年的富余,一国财富,很多时候不过只能勉强做到收支平衡,更不要说李世民上位之后这大唐天灾人祸就没有结束过。
不仅仅是发生在贞观前期的玄武门之变,好不容易上位,李世民还没享受够皇帝的权利呢,这吉利可汗的大军就兵临城下,万般耻辱地签下渭水之盟,李世民这还没有松口气呢,旱灾就接踵而来,用父亲留下来的‘家’财勉强能度过,可这铺天盖地的蝗灾就紧跟着来了,搞得李世民都没有时间趁着草原暴雪打吉利可汗一次。
让李世民唯一舒心的,那就是可以搂草打兔子,直接将梁师都给打下来。
“那不知陛下打算让我这个三哥去哪个衙门就职?”
心里的那些不舒服,长孙皇后最后还是选择按捺在心底,皇后的职责让她更加看重这人的大才到底会被陛下如何重用。
“咱这个三舅哥啊,还真的是一个全才,之前我本打算将人放到户部,光是靠蝗灾就大赚一笔的脑子,我就觉得这人一定是一个能赚大钱的主,可今日与三舅哥一聊,我才发现这人更适合工部,那脑子里的想法,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精妙,要是工部那些匠人可以将他所思所想制作出来的话,我大唐肯定会快速地进入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