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钱吗?确实,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长孙安业经过整理长孙府的家产与在蝗灾一事之上大捞一笔,又因为这段时间的经营与家族那边对自己的支持,现在的长孙安业并不缺钱。
“少爷,我们已经招募了一千多人呢,你看人数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管家最近承担着长孙安业的账本先生的角色,每天一笔笔的铜钱不断支出,看的他心里那是相当的心疼。
这些灾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们自己的信息通道,明明自己已经做主将公示给撤了,为什么还会有不断地灾民源源前来呢?
千人长孙安业还能负责吃喝,但要是所有的灾民都过来,那就算是少爷有钱也没有足够的地方安置啊。
“你不是已经把告示撤销了吗,想来之后也不会多少人过来,就是咱这里的治安需要加强,你回去之后去找一下程府,就说我要借用一小队人手一用。”
长孙安业犹豫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历史上都以大智若愚来评价的程咬金合作。
长孙安业作为长孙府的一份子,天然就属于文官一列,跟武将本就不对付,但在长孙安业心里,他并不想与武将成为对立面。
况且,这些武将才是大唐可以安国定邦的根本,所以,长孙安业早就想要与这些名将们好好打打交道了。
伤兵,伤马,以及每次战争之后军队收缴的战利品,都是长孙安业眼馋的东西,这要是可以提前跟这些武将们打好交情,那以后岂不是更好交涉了。
房玄龄带着魏征两人到达老屋山之时,看到的就是上千个衣着褴褛的灾民们在田间地头挖渠开荒,短短的几天时间,荒芜的老屋山就变了样子,庄子的雏形开始显现。
走近之后,他们两人这才发现,这些灾民虽然穿着不佳,但面色却红光满面,显然,这一天三顿外加温暖的住所对于灾民的安慰效果有多好。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的担心彻底放下,剩下的满满都是对于这些工程的不理解。
长孙安业作为主人,管家自然不会放任长孙安业与这些人混在一起,可房玄龄两人气宇不凡,在外负责安全的长孙家护卫自然不会无礼阻拦,远远看着马车朝着老屋山而来,这些见多了贵族世家气度的护卫们自然早早就派人通知管家前来迎接了。
“两位大人!我家老爷在里面,请跟我来!”
管家通知有人前来的时候,正在房间规划庄子修建,乍一听有人前来老屋山,长孙安业一下子都没想到谁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找自己。
“少爷,是房大人与魏大人两位,想来应该是有要事相商。”
这间屋子,在长孙安业规划之时就被划分为了自己的工作间,这么大的一块土地,要是长孙安业每天都在巡视工程情况的话一定会累死。
所以,为了偷懒,长孙安业就参照后世的沙盘按着老屋山周边的环境用沙石做出了一个等比例缩小的沙盘出来,每日,管家只要将今日的工程进度统计清楚,汇报给长孙安业之后,长孙安业在相对应的沙盘之上表明进度,长孙安业就算是待在屋里也能掌握整个老屋山的工程进程。
“我还有事,让他们进来吧。”
两位大人进屋,看到的就是长孙安业拿着一根棍子,身边堆着几小堆沙土,时不时抓一把往桌子里添加或消减。
他们离得远还看的不精确,可等来到桌前,他们就看到一个大桌子,除去周边的木边之后,整个实木桌子被掏空,其中用沙石、勾画出了一座座山,一个个湖,横纵交错的沟渠更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两人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其中方方正正的田地却显眼的很。
房玄龄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军师,跟着李世民打了不知道多少仗,看着沙盘一下子就明白了此物的不凡。
“长孙大人,不知这东西是谁人所做?”
房玄龄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装作平淡的询问。
“哦,你说这个沙盘啊,我让人特意打造的,不过其中的沙石都是我亲手所做,不知房大人觉得如何?”
“不知长孙大人打造此物何用?”
房玄龄就想问清楚,要是长孙安业不知道这东西对于军事的重要的话还好,但要是他知道,却隐瞒不报的话,这长孙大人就其心可诛了。
“我这就是在偷懒,我这封地虽然不大,但怎么也有两万多亩,要是用我这双脚丈量封地的话,能把我给累死,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讨巧的办法,至于封地里的事,也就因为今年大旱,这里的田地本就已经荒废,为了能抢种一些粮种,我这自然要想办法,这不,让人打造了几部水龙,借助水流转动,就可以将庄子旁河流之中的水引入到天剑,而我让他们现在挖掘的那些沟渠,为的就是这些开垦出来的田地,大旱之时可以通过这些沟渠引水灌溉,洪涝之时也可以通过这些沟渠将田间多余的水排到渭水河之中,可以说有了这些沟渠的存在,这些田地就会成为上等的良田。”
经过长孙安业详细的讲解,房玄龄两人也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刚进庄之时田间地头会有那么多彼此交错的沟渠了。
长孙安业说的条条是道,将各个农事都讲解的深入浅出,见此,房玄龄也明白了,这小子完全没有那个军事敏感度,这沙盘原来就是为了可以自己偷懒,不过这个沙盘也但当真是个好物,这要是将沙盘内的环境换成大唐地志,那岂不是陛下就算是坐在皇宫之中也可以指挥千里之外。
而对于将军来说,要是领兵作战之时也带上这么一个沙盘的话,比那些粗糙的地图不知好上多少。
而在古代,一张详细的地图有多重要呢?
古有《山海经》,历朝历代也有各个朝代的地志,就连现代,每个国家都是想尽办法将本国的地图详细化。
同时,地图也成为了本国的顶尖情报,地图对一个国家的安全极其重要,其他国家拿到了地图,大军进入,如入无人之境。
南宋时的奇耻大辱,“靖康耻”,即将地图交予金人。“金已计议定:可中山、太原、河间府南一带所辖县镇以北周军,分画疆至。
然而,中国和华夏却都不是偏重地理的概念,而是偏重文化。
“中国,礼义之国也。”夏,是指中道之国的人,懂得礼仪。三夏是指夏、诸夏、华夏。由诸夏到华夏,才是大一统的境界。接受夏文化的,就不是夷狄。
“夷狄进至于爵,天下远近大小若一。”人人皆有士君子之行,人人皆可以为尧舜。
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不是指国境,不是一个地理概念,是文化、思想、道德范围。合乎中道,就是中国人,不论种族。
余定国在《中国地图学史》中说:中国地图学史大都与中国政治文化史关系密切,此处政治文化指帝王与士大夫阶级的制度与实践,士大夫阶级兴起后协助帝王统治国家。
魏晋时期的名臣、地图学家裴秀作《禹贡地域图》,开创了中国古代地图绘制学。李约瑟称他为“中国科学制图学之父”。
《禹贡地域图》是目前有文献可考的最早的以疆域政区为主的历史地图集,内容包括从古代的九州直到西晋的十六州,州以下的郡、国、县、邑及它们间的界线,以及古国及历史上重大政治活动的发生地,水陆交通路线等,还包括山脉、山岭、海洋、河流、平原、湖泊、沼泽等自然地理要素。
裴秀在序言中着名的“制图六体”,即分率(比例尺)、准望(方向)、道里(距离)、高下(高取下,取下为水平直线距离)、方邪(方取斜,取斜为直线距离)、迂直(迂取直,取直为直线距离)。
当然,早期的中国地图,有很多像山水画一样,如何区分山水画与地图是一个必须面临的问题。
“若凭空写意,或作重峦叠嶂,或作远岫平林,随意点染,不指名为何山何水者,则为山水。”
地图之所以是地图,就是要表示真实的地理事实,而不是想象中的或者没有的地方。
山水画则可以有更多的想象。不过有多少艺术想象,也不好拿捏,还要针对不同的作品来判断。
比如,《万里江山图》更倾向于是山水画,艺术作品,而不是地图。
中国古代的地图,有很多是城池图、河防图、海防图、水利图,具有设计、行政、军事功能。这些城池图、水利图等都是典型的地图。
沙盘在房玄龄心里,那就是另类的军事布防图。
而后世,沙盘也就常应用于军事沙盘模拟对战。
沙盘分为简易沙盘和沙盘。简易沙盘临时堆放在沉淀物和士兵棋上;沙盘由泡沫板、石膏粉、纸浆等材料制成,可长期保存。
沙盘具有立体感强、形象直观、制作简单、经济实用等特点。沙盘用途广泛,能生动地显示作战区域的地形,表示敌我阵地的组成、兵力部署和武器配置。
军事指挥官常用于研究地形、敌情、作战计划、组织协调行动、实施战术演练、研究战术实例、总结作战经验等。
沙盘也常用于制定直观的经济发展规划和大型工程建设模型,受到规划决策者和工程技术人员的青睐。
当然,房玄龄现在还想象不到经济与大工程方面,但军事方面的应用,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这世间万事,只要一牵连到军事方面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就像是这个沙盘一样,长孙安业制作出来本是为了偷懒,可房玄龄想的确实这东西要是应用到战场之上的话,作用可比那粗显的几条线条就能代表山河明显的多。
“来人!去让卢国公带领三百右武卫包围屋子,不允许任何人随意靠近!”
“这个,房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包围我这屋子呢?”
房玄龄这气势太足,一下子就把长孙安业给唬住了,一下子也不明白房玄龄此举为何。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重大,还是等卢国公带人过来再说吧。”
没有跟长孙安业详细解释,房玄龄拉着魏征,长孙安业两人就要往外走。
“行吧!”
这会儿,长孙安业也明白了,看来这沙盘是被房玄龄这个军师给盯上了,不过也是,这么好用的军用作战地图,房玄龄要是看不出来那就不能成为一代名相了。
“长孙大人实在是太过冒失了!”
一路上所见所闻,魏征也知道长孙安业敢收纳灾民那是对自己能管理好灾民有绝对的自信。
“魏大人何解?”
长孙安业不明白,这两人一来自己这里,怎么就一惊一乍的,先是房玄龄大张旗鼓地要让卢国公带兵前来包围,后脚魏征魏大人又厉声喝问自己胆子大,这两人今天是不想自己好过了是吧。
“难道长孙大人不知道私自收拢灾民会被人参一本心怀不轨之心?”
魏征作为御史台的一把手,御史大夫那都是他的手下,任何一个弹劾奏本他都有所了解,今日长孙安业这刚接管了千数灾民,消息刚传到长安城,他这里就接到了不少针对长孙安业的弹劾奏本,要不是陛下知道长孙安业性子如何,将这些奏本按下不提,这会儿长孙安业肯定就会被人擒拿回宫让人自辩了。
“这可冤枉死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轨之心啊,我这不是想要为陛下分忧吗,既然我这封地刚被划分下来,正是用人之际,灾民又刚好上京,不管是招用长安城周边的村民还是灾民,在我看来都一样,反正都是做事,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而且,两位大人,你看,我这接受了这么多灾民,那长安城之内不就少了这么多灾民的安置工作,我这可是为各位大人解决麻烦,各位可不能不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