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满略微沉吟片刻,这才道:“还有一事,家主昨夜所料不差,王家那边的确有所异动。”
闻言,杨玄真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凌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莫非他们正在调集人马,准备攻打我们杨家不成?”
他与王家有生死大仇,绝不会放过对方,想必这一点,王家亦心知肚明。
如今他体内第二颗巨象微粒尚未觉醒,倘若王家现在便采取动作,形势将对他颇为不利。
故而,杨玄真才会让杨满派遣探子,时刻盯着王家的动静,以防范于未然。
杨满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而是今日天还未亮时,王家家主王元庆便带着两位家族高层,从后门离开府邸,径直去了城南白家,时至此刻,依旧未曾回府。”
“哦?”杨玄真眉梢一挑,诧异道:“王家与白家素无瓜葛,他们去白家做甚,难不成要沆瀣一气,共同谋划对付我们杨家?”
白家,乃是燕北城中豪门世家之一,虽比不上王家与杨家,但也极具实力,不可小觑。
不仅如此,白家在上百年前,曾经出过一位拜入太一门的天骄,因此而水涨船高,实力增长迅猛。
只可惜后来,这位天骄因触犯太一门门规,而遭受了严惩,被师门直接打入仙牢,至今不知是在牢狱中服刑,抑或是已经亡故。
但自那以后,白家的发展势头戛然而止,继而渐渐式微,没落了下去。
如今在燕北城中,白家已是末流世家,完全不复往昔风光,甚至沦为笑柄,令无数人唏嘘不已。
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不过,最近又有消息传出,原本已经逐渐走下坡路的白家,突然有了崛起的迹象。
传闻,白家少主白世凯,在两个月前加入了大玄朝廷军中,不过短短两月时间,就从一介普通士卒晋升为了百夫长。
且此人天生一副好相貌,有玉面公子的美誉,曾广受燕北城无数女性青睐,是许多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佳婿人选。
有小道消息称,此人加入军中之后,因为长相出众,颇受军中一位大人物赏识,欲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不曾想白世凯竟然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言称自己未曾建功立业,暂不考虑婚姻大事。
然而,这位大人物的反应更为出人意料,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对白世凯越发欣赏,当场将之收为亲卫。
且这大人物再度发话,让白世凯时刻跟随在自己女儿左右,美曰其名保护她,免受歹徒觊觎。
此番消息传回,让燕北城内无数少女芳心破碎,夜夜以泪洗面,暗恨老天不公。
当然,这些只是外界的传言罢了,事实究竟如何,只有白家知晓,外人也无从得知,只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津津乐道。
这时,一旁的杨满轻声开口,打断了杨玄真的沉思。
“王家与白家联合,此事不无可能,但具体原因如何,属下还在查证当中,不过属下推测此事八九不离十,家主还需提防一二。”
“嗯,此事我已知晓,但我修炼到了关键时刻,需闭关冲击瓶颈。”
杨玄真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道:“二伯,我闭关期间,族中一切事务暂由你代劳。”
“你出去之后,将家族产业收缩,族人全部召回,尽量避免与王家发生冲突,待我出关之时,再行清算。”
说罢,他便要再回宝库,继续修炼。
没有绝对的实力,此事多想无益,倒不如专注修炼,早日将体内那第二颗巨象微粒觉醒,获得掌控全局的力量。
一旦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区区王家,区区白家,弹指便可覆灭。
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皆为纸糊。
就算城中最大的城主府,都拿他无可奈何。
“家主,等等…”
但这时,杨满却急忙喊住了杨玄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玄真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对方,不解道:“还有何事?”
杨满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道:“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是有徳太叔公他…”
“好了,我已知晓,退下吧,届时一并解决。”
杨玄真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旋即身影闪烁,进入宝库之内,随手关上了大门。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定然是杨满奉命诛杀杨雄遗留下的余孽之时,遇到了阻碍。
这个阻碍,便是杨有徳。
不过杨玄真并没有太过在意此老,等他出关之际,便是杨有徳授首之时。
“唉…有徳太叔公,凶多吉少了。”
杨满站在宝库外愣神良久,幽幽叹了一口气,最终转身离去。
宝库中。
杨玄真并未立即开始修炼,而是在这其中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时间可不等人,必须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尽快将体内那颗巨象微粒彻底觉醒,才能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扫荡半晌,他一口气将所有有助于修行的丹药、天材地宝,全部找了出来。
就连生机活络油都没放过,全部聚集于宝库中央,堆积成一个直径约莫一丈的大圈。
“咦,这是何物?”
杨玄真刚刚将东西全部摆放完毕,搬开一座铁架,却见这座铁架下方,竟压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铁匣子。
他伸手将铁匣子拾起,轻拭去上面的尘埃,揭开盖子一看,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这铁匣中盛放的并不是任何宝物,而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的牌子。
这牌子通体呈火红色,其上隐隐透着一股古朴苍茫之感,仿佛存放于岁月之中,历经了无数风霜雨雪。
而牌子的材质,杨玄真也并不认识,看起来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唯独表面上刻着两个字“昆阳”。
至于牌子另一面,则有着一道裂痕,笔直如剑,似被人用剑硬生生劈出来的一般,随时都可能崩裂成两半。
“昆阳,人名亦或地名?”
杨玄真沉吟少顷,在手中用力捏了捏,却根本捏不动分毫,不禁露出讶色。
“奇怪。”
他自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匕首,在牌子上划了划,依旧未留下半点痕迹。
又继续端详片刻,这牌子除了坚硬之外,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完全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