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守拙点了点桌上的手机:“我的通讯公司,马上要开张了。今天想跟李文军同志好好谈一谈这个手机和传呼机的订购协议。”
陶光明惊讶得要出声,被李文军在下面暗暗踢了一脚,又抿嘴打消了念头。
李文军说:“嗯,不过我记得这个穗城的基站工程是姜长航同志牵头。”
杨守拙似笑非笑望着李文军:“姜长航是我请过来的。因为他跟你在海城基建项目上合作得很好。”
李文军这才明白为什么上次初来乍到的姜长航能那么迅速得到公安局配合,原来是有杨守拙的支持。
这么说,他还欠杨守拙一个人情……
陶光明低头盯着杯子里的茶,心里千万头神兽奔腾而过:卧槽,这家伙这么早之前就盯上李文军了。看来他一直在考验和观察李文军。
李文军点头:“杨守拙同志想要怎么合作?”
杨守拙说:“我的通讯公司业务以后主要分布在华南四省和西南三省。这七个省,我做你的独家代理,你不可以给其他任何人供货。作为回报,我的基站只用你的产品,未来五年营业厅里只卖你的产品,也不准别的产品进网。”
如果基站都是杨守拙把持着,只要他不点头,就算李文军把产品卖给别家,别家也用不了。
所以这个独家代理照理说对杨守拙没有任何好处还限制了他挑选性价比更高的厂家。
除非,有人在跟杨守拙争其他几个省的基站工程,而现在国内能生产基站设备的只有李文军,所以他才迫切地需要跟李文军签这个独家代理协议……
有人有这个想法不奇怪。
可是通讯公司不是想做就做的,更别说在华南四省做。
是谁这么牛掰能让杨守拙如此紧张?!要知道杨守拙可有个外号叫“华南虎”。
陶光明心里的八卦因子疯狂咆哮着,只能靠拼命地喝茶来压抑自己问出不合时宜问题的欲望。
李文军却知道那个人是谁。重生前,这个人后来成了他最有力的竞争者,差点把他玩破产。他就去寻求杨守拙的结盟,才险胜。
这一次,只是把合作提前了二十年。
李文军点头:“可以,不过我需要你一个承诺。如果以后,我要在这七个省做房地产项目,你要全力支持我。”
杨守拙想了想回答:“可以。”
李文军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把这一句有多管闲事嫌疑的提醒说出口:“其实,杨守拙同志可以暂时守在华南四省。”
虽然他比谁都清楚,以后的通讯是全国鏖战,不可能偏安一隅,可是杨守拙完全可以不那么早树敌。
毕竟那个人外号“西南王”,跟杨守拙的层次差不多。杨守拙一定要把西南三省也划进来这个操作就有点奇怪,火药味太浓……
杨守拙认真看着李文军。他知道李文军很厉害,可是还是惊讶于李文军从他短短一句话里就猜出了他没有说的一大段潜台词。
然后他用短短六个字解决了李文军的疑惑:“我不能不应战。”
李文军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家伙主动出击先踩过界。
以杨守拙的个性,自然不会忍。
反正他是不在乎跟那人结仇的,巴不得杨守拙能弄死那个人。
李文军点头:“行,那就按照杨守拙同志的意思来。”
杨守拙对李文军的态度很满意:李文军既然知道那人的来历,却还这么坚定地站在他这边,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乘人之危提过分的条件,真是够意思。毕竟在他看来,李文军赚谁的钱都是赚,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朝李文军伸出手来。
李文军握住了他的手。
杨守拙郑重地摇了摇:“感谢。”
这一次的握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诚。
李文军有点好笑:如果没有那个人,杨守拙还没有这么快信任他。
那个人也算是变相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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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姜长航跟李文军签的协议拿出来改了改,就直接签字盖章。
离别时,杨守拙说:“文军同志先回去准备吧,等我消息。”
这句话说得平平淡淡,背后却是硝烟弥漫,杀气腾腾:“等我跟那人杀戮完这一轮,是成是败,都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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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观澜居出来,陶光明喘了一口气,像是被憋坏了,问李文军:“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李文军说:“甘强盛。”
陶光明愣了一下,才自言自语:“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文军说:“以前他只在西南三省活动,你不认识他也正常。不过他是玉石界的老大,你从现在起还是好好了解一下他比较好。要是以后你想做翡翠,就绕不开他。”之前陶光明都不用去云省买原石,所以不用跟甘强盛打交道。
陶光明摸了摸下巴:“还有这号人存在,我还真是要了解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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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矿区,李文军跟顾展颜久别胜新婚,耕耘到凌晨,然后累得不行,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睁开眼就看见点点牵着早早站在床边。
李文军一手一个把他们抱上床,搂在怀里含糊地说:“宝贝,你们两个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转眼间点点都六岁了,九月就要上小学了。早早也三岁多了。
点点问:“爸爸,你是不是要起来了?”
李文军揉了揉眼睛:“是。”其实他还想再睡一会儿,不过这段时间,他总在外面跑,没有空陪孩子,今天难得周日,两个孩子都在家,他也有空,所以决定起来陪他们玩。
点点一下坐起来,趴在李文军胸口:“你要刷牙吗?我帮你挤牙膏。”
李文军笑:“好。”真幸福,还是小棉袄好,这么快就会帮他挤牙膏了。
然后点点一翻身就下去了,往洗手间跑,小脚把地板踩得“皮塔皮塔”响。
早早急得不行,想下去又怕摔,只能拱着屁股倒退着往下爬。
李文军笑得不行,坐起来,伸手托着早早的屁股,让他可以顺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