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受惊过度的纪梵音,竟打了一个饱嗝。
水清尘斟了杯茶,推过去:
“喝了,再回答。”
纪梵音两手捧住茶杯,小口小口……缓慢的喝。
水清尘也不催,端了一杯,边品尝,边欣赏院子的景致。
周围很安静,是个思考问题的好氛围。
纪梵音捧着茶杯,小幅度的转动身体,面朝鉴心楼的正门口,陷入沉思。
有了你,所有人都是多余的。
……
这样回答,似乎不能完美过关。
……
你才是照进我心里的那道救赎的光。
……
这话不假,又有那么点糊弄的味道在里面。
毕竟,没有遇见尘尘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和她共渡难关的,是冷鸿儒。
这些事情,尘尘也是知道的。
万一他问起,谁才是第一束光?
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嘛。
……
纪梵音脑袋很机灵,思维很活跃,但那仅限于对别人。
对水清尘,现在真诚和坦白放在首位,要习惯这种思维模式,倒不难,只是刚开始,她还没适应,再加上思量的多,就回答的慢了。
秦臻过来送药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纪梵音苦思冥想的表情,好像在想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
秦臻在门口无措的愣了一下,正犹豫这时候是否合适进去,就见纪梵音像弹簧一样,原地弹起,飓风般冲了过来。
“呀!秦臻呐!你找我有事?!”
那激动欢喜的样子,好像他们是过命的交情。
也不对,昨晚他们也算是过了……命了。
秦臻嘴角抽搐着,张嘴:
“商爷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对了,这是我家爷准备的伤药。”
纪梵音站在台阶上,和秦臻平视着说话:
“他会那么好心?”
秦臻尴尬的咳嗽一声:
“你要相信,那不是我家爷的本意。他没想伤害你。”
碰——
茶杯碎裂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纪梵音狐疑的回头一看,惊得大叫一声:
“尘尘!”
水清尘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甩手。
血珠从他的掌心滴落到地上的茶杯碎块上。
纪梵音快步跑回去,近了,才发现那茶杯不像是摔地上碎的,反而像是被人用手……捏碎了?!
纪梵音吓得眼皮跳了一下,跑进屋里抱着药箱冲了出来,坐在他身边,掰开水清尘手,心疼的抿紧嘴唇,一点一点,全神贯注的挑扎进肉里的碎渣。
“原来是他……”水清尘的声音很轻。
纪梵音没听清楚,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
“尘尘,你说什么?”
水清尘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黑眸里流动的情绪太复杂,纪梵音一时没看懂。
她偏头,避开他的手,凑近过去,对着伤口,轻轻的吹:
“疼吗?”
“不疼。”
又不是铁打的,伤了,怎么可能不疼!
纪梵音紧张到咬住嘴唇,小心的上药,包扎。
水清尘捧住她的脸,略带薄茧的大拇指指腹沿着她的唇,轻轻地摩挲着,说:
“松开,别咬。”
纪梵音目光微闪,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家尘尘越来越不避讳和她有肢体接触了。
尤其……
有外人在的时候。
这,很有她的风范。
果然,亲密的人之间是会互相传染。
秦臻尴尬的杵在一边,一张老脸因为水清尘暧、昧的动作憋得涨红。
他不是不解风情的人。
他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实在是……
有样东西,还未讨回。
他还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