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无奈的叹口气:
“换成旁人,我必不会过来干扰你的决定。只是,那毕竟是凤笨笨,是他,我就不能让他有事。没错,他今晚做的事确实是应该受到一些惩罚,可他性格如此,他要是不这么莽撞,反倒不像他了。”
郑弘岩冷哼一声:
“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夸他?”
纪梵音笑了笑:
“大叔,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把包思慕和凤笨笨放在眼里。一定是他们今夜言辞和举止太过分,你才会气恼到进宫。好啦,大叔,就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以他们的能耐也掀不起什么浪,更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你气也消了,就算了,好不好?”
郑弘岩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线,心思都被她说中了,他还能说什么:
“没有下次了。”
纪梵音赶紧赔笑:
“再有下次,不等大叔你出手,我先打算他的腿给你赔罪。”
“呵……”翻了一记白眼,郑弘岩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乖巧后辈。天牢是戒备森严,可再森严,挡得住阿猫阿狗,还能挡得住你?”
闻声,纪梵音无奈的垮下肩膀:
“这你就冤枉我了,大叔,我怎么敢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事儿呢,是吧?我还是很敬重你的。”
敬重。
这话说的不假。
若是没有那一分一毫的在意,纪梵音早派人进天牢抢人了。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郑弘岩撑着伞转身,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回头不见她跟上,沉思了一瞬,拧眉道:
“什么意思?你费这么大心思救他,还不想让他知道?”
纪梵音笑着点头:
“困了,不想去了。”
“借口。”郑弘岩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我愿意放凤逍遥走,他没能如愿以偿的把人救出去,以他的倔脾气,未必肯乖乖的就此离开。到时候,他要是在天牢里大吵大闹,我一个不高兴,绝对再把他丢水牢里。”
水牢……
纪梵音头疼的说道:
“罢了罢了,真是上辈子欠他的。我跟你一起去。”
天牢里,连空气都弥漫着腐臭和令人绝望的气味。
纪梵音跟在郑弘岩的后面,走到一处水牢。
她站在上面,往下面俯视。
凤逍遥衣衫凌乱,束发的玉冠在打斗中早不知掉哪里去了,此刻,头发沾着水和血黏在脸上,狼狈至极。
手腕脚腕锁着铁链,胸口以下的部位淹没在水里,凤逍遥脚下是空的,没有支点,整个人都被吊在水里。
这水……还腥臭的要死。
他刚才干呕了好一阵,才勉强适应了。
突然,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他不屑的冷哼一声,眯着眼仰头往上面看:
“看什么看!有种你就……”
四目相对,看清来人是谁,凤逍遥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扑灭,怂的缩起脖子。
纪梵音两手环抱,轻蔑的哼了一声:
“就如何?”
凤逍遥一时语噻,再加上心虚,紧张的吞咽口水,慢吞吞的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纪梵音目光一转,看向身旁,轻声道:
“有劳了,大叔。”
郑弘岩朝一旁走过去,打开墙上的暗格,手伸进去,按下机关。
粗重的铁链转动声,在阴森骇人的天牢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心。
没一会儿,凤逍遥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从水牢里提上来。
纪梵音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不出丝毫情绪:
“偷窃,擅闯天牢,袭击官差,凤大爷,今晚玩得可还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