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弘岩这才稍稍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句:
“‘水’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
水清尘道:
“出门在外,恐有不便,所以晚辈才用了水清尘这个名字。”
郑弘岩恍然道:
“原来如此。你叫?”
水清尘微笑道:
“晚辈本姓‘阎’,单名一个‘修’字。”
“阎……修?”郑弘岩困惑的眯眼,这名字有些陌生,又仿佛经常在哪里听过。
阎……修?
阎修……
阎修。
在心里默念几遍,愈发觉得耳熟。
突然,他想起了!
阎修!!
这名字他岂止是听过!
这名字在七国八都任何一个百姓的心中,那都是正义和光明的代表!
无需再多的形容,“阎修”二字,足矣代表一切!
郑弘岩用力的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巨变,结结巴巴的问:
“你……额,不不不,您……您圣名是……?”
纪梵音憋笑的难受,干脆把脸埋进水清尘怀里,笑得肩膀一抽一抽。
水清尘抬手,轻轻的拍拍她的背,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回答:
“阎修。”
郑弘岩大脑一阵空白,膝盖猛地一软。
幸亏他及时的扶住了树,才不至于狼狈的跪在地上。
额头冒着冷汗,郑弘岩颤声问:
“那您…方才说的岛在……”
水清尘微微一笑:
“石王海。”
郑弘岩站直了身板,整理仪容,双膝跪地,恭敬且虔诚的伏在地上,道:
“草民郑弘岩见过阎皇。”
片刻后。
郑弘岩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心里才稍稍踏实一点。
他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开口:
“阎皇,有件事……草民想向您禀告一下。”
“前辈请讲。”水清尘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
李炎乃一国之君,在他以君权逼压的时候,郑弘岩的腰杆也站的比水杉树都直,可此刻,面对文雅有礼的水清尘,郑弘岩的腰却一直弓着。
恭敬又恭敬,谨慎又谨慎。
郑弘岩一面在脑子里组织恰当的言辞,一边心跳如雷的低声道:
“包思慕所言并非全是真的。”
水清尘眉峰微动,心里有些意外。在表明身份后,郑弘岩显然十分惧怕自己,但他还是开了口为小音解释:
“前辈,请坐。”
郑弘岩紧张的背后直冒汗,连连摇头道:
“不不,草民不敢。”
水清尘微微一笑:
“可是,前辈,我不习惯仰着脖子与人交谈。”
“额?!”郑弘岩心口一紧,吓得赶忙……坐地上!
水清尘剑眉轻轻一动,无奈的叹息,随他去了:
“能让小音以真心相待的人少之甚少,前辈算其中一个。按照原先的安排,明日我会带着小音登门拜访前辈,不巧今日前辈先来了。今日之事,发生的突然,但前辈不必担心,我和小音之间或许会出现矛盾,但一定不会因为纪府之事生出嫌隙。”
闻声,郑弘岩在心里松了口气,又担忧的说道:
“听海洋说,包思慕一直渴望有朝一日可以脱离家人的羽翼,凭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中闯出一片天地,但依我看,包思慕依赖家人的保护,更脱离不开家人的庇护。她经不住事儿,也耐不住风吹和雨打。
今天她来这里,看起来像是要寻仇,但其实更像是为了说服她自己,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不幸和悲剧,都是纪梵音那丫头造成的。
包思慕现在活得太绝望,太无助,此时此刻,她急需一个理由说服她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要能支撑她活下去,哪怕是恨呢。
所以,不等查明事实,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所有的事、所有的恨都转嫁在丫头的身上。她活下去的渴望有多强烈,她对丫头的恨就会有多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