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的使团住在县城,我们的人已经在客栈周围设下埋伏,顺来客栈里,一半的人,都是我们的眼线,想要桃代李僵,再方便不过。
吴用手上的羽扇展开,谈笑间,仿佛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我们试试?耶律郎问道。
若说没有野心,那都是骗人的。
午夜梦回,他也曾想到过,他若是高高在上的北辽王上,他的妻儿,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他为了妻儿,是不是应该争取一下。
等到早上醒来,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他还是那个武功高强,看起来犀利嗜血,实际上,并没有高远志向的人。
今天有机会去做北辽的王上,不妨走一趟,就当是活动筋骨了。
大王有这样的胸怀和抱负,我一定全力以赴。届时,大王只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好。
随即,吴用下令,传令下去,命县城中的弟兄们做好准备,今天夜间,我们只抢夺北辽使团的物品,不许杀人,不许闹出太大的动静,最好兵不血刃,拿了东西就走。
是!门口的小喽啰马上应声,跑出去传令。
军师!耶律郎再次开口,即便是耶律锦落在了淑雅王后的手上,周围也会有重兵把守,我们要想靠近耶律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耶律郎沉思着,静静的在房间里渡着步子,黑色的锦衣下摆在空中飘过,划出弯弯的弧度。
耶律郎的步伐明显的带着几分沉重,眸光更是几明几灭,就像是夜里闪烁的灯火,疑惑中透着浓浓的沉思。
吴用最欣赏耶律郎现在这个样子,明明骨子里都是帝王的血脉,偏偏自甘堕落,不求上进,愣是在强盗窝里磨灭了斗志。
当初他就不该把年幼的耶律郎交给农户养大,被农户灌输了一脑子的堕落思想,以至于他后来教授耶律郎文治武功,差点被耶律郎带偏。
大王不必忧心,吴用信心满满,经过了几世,他早就把一切都把控在手掌心里。
耶律锦现在生死不知,只要大王换了耶律锦的服饰,躺在耶律锦的床上,一声不吭,就能把一个耶律锦演绎的尽善尽美。
耶律郎看了一眼自身的穿戴,高贵的黑色锦衣,的确比他平常的服饰,高出不只是一个档次。
军师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勉强走一趟,若真的能得到富贵,山寨里的兄弟们,都是王侯将相!耶律郎挥挥手,仿佛现在已经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他身边的所有兄弟,都已经成了他的文武大臣,享受着功名利禄。
只要大王喜欢,即便是把山寨里的兄弟都分封王位,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平定天下,四海归一!吴用句句不忘平定天下,四海归一。
军师这样说,几百年之后,兄弟们的后人,各自为政,天下岂不是重新分裂,成为现在的模样?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一句话,戳到了吴用的伤疤上。
主子失去前世的记忆,他却是带着前世未能实现的梦想,活了几千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见识了这个世界上的分分合合。
大王,世界上原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事造人,我们生在这个朝代,有能力有勇气,把分崩离析的世界,统一起来,成为一个强大的帝国,我们为何不努力争取?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创造一个繁荣昌盛的未来?
好吧,军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何时出发?
耶律郎不想讨论下去,关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话题,他永远说不赢军师。
军师也是为了他好,教授他武功,教授他知识,连同做人的道理,无一不是军师的传授。
只是到了这里
,他觉得占山为王,不受世人约束,不受朝廷的管束,自由自在,未尝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他不想再向前,即便是军师不断地督促。
我们现在就走,到了午夜,正好能赶到县城。
两人走出房间,外面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喽啰。
说是喽啰,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了特殊训练,即便是传说中的雪狼,未必能是这些喽啰的对手。
吴用对自己的训练成果非常满意,没有哪家的兵马,能像他的手下,以一当百,出手从来未曾输过。..
这些年来,他以仗剑阁为根基,建立了杀手组织,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就为有一天耶律郎起兵的时候,有强大的财力支持。
他倒是没想到,耶律锦出使大楚,受到重创,回归的时候,选择了这条路,可真是上天助他,几辈子的志向,说不定能在这辈子实现。
下令分头出发,到了县城外面会和!吴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黑压压的人群,瞬间消失在眼前。
大王,我们也走吧?
好,军师头前带路!耶律郎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吴用收起了羽扇,掖起衣袍的下摆,迅速消失在耶律郎的面前。
耶律郎听着声音,眨眼跟在吴用的身后。
大王的功夫精进不少!吴用小声说道。
静静的夜空,声音异常清晰。
耶律郎闪着幽光的眸子,看着前边这个是恩师又像是父亲的男人,心中百味陈杂,都是军师教得好。
吴用轻松地走路,就像是闲庭信步,身边除了耶律郎,跟来的手下,都被落下。
一边走路,一边说道,是大王天生优秀,异于常人,不是我的功劳。
他怎么能在主人的面前居功?他幼年时候学到的知识,就是辅佐一代帝王,平定天下,令四海归一。
几千年过去,他带着记忆,重生在各个朝代,却没能完成他的梦想,他希望这一世,能帮助主人,统一天下,令四海归一。
军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在吴用面前,耶律郎从来不吝夸赞之词。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迅速靠近县城,午夜时分,终于看到县城高大的城墙。
大王,我们到了!吴用站在城墙脚下,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