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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懒懒的,说话总是不轻不重,却又每一个字都能传达到耳朵里。就觉得,跟以前,变化太大了。
但沈荣锦到底是小孩子,所认知到的事,并足以他辨别对方身上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樱儿带人去抓那些偷懒的恶奴了,顺便叫的几个手脚勤快的下人也都到了。苏葵一一将吩咐下达下去,几个丫头小厮立马将屋子里的地龙烧了,开始清洗松霖院的各个房间,脏衣服也全拿去洗了。
不打扫不知道,一清扫下来,在苏葵眼皮子底下,苏葵看到雪白的抹布擦下去,登时变成了灰色,眼睛便是一眯。
她坐在书房的外边的主位上,漫不经心的呷着茶,垂眸望着杯盏里一颗颗竖起的嫩青色茶叶。她的这副样子,叫打扫书房的两个丫头噤若寒蝉,手脚都不由自主的放到最轻,不敢弄出丝毫动静。
她们不知道,苏葵给她们的感觉,叫做气势。
她们更不会明白,一个女子,还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身上那股气势,是哪里来的。
沈荣锦无声无息的紧挨着苏葵站着,好好的孩子,走之前还是白白嫩嫩的。回来一见,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穿的单薄也就罢了,还瘦成一副皮包骨,脸上满是伤,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
不过,目前,这些还不急。
她回来了,自然有大把的时间跟他们算账!
墙角的沙漏提示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苏葵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樱儿才带头,领着数十个小厮,每个人手里,都拿绳子绑着一个下人,一路跟串子似得,带到苏葵跟前。
“跪下!你们这群刁奴,趁小姐不在,居然敢玩忽职守,欺负少爷年纪小是吧?!”樱儿插着腰,气的脸红脖子粗,抬脚便是一个心窝子,踹到跪在最前边的一个婆子身上。
“哎哟……”那婆子痛呼一声,倒到地上,哭着大喊,“小姐明察啊,是小少爷不喜欢我们伺候,才把我们赶回去的。奴才们是断断不敢玩忽职守,欺负小少爷的啊!”
说话的这人是沈荣锦的奶嬷嬷,之前沈父健在时,她除了平时有些小贪心外,倒表现的忠心耿耿,将沈荣锦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就是没想到,这变故才发生几个月,皮还是那张皮,只是皮下边儿的心肝,早已换了个颜色。
苏葵眼皮微抬,她眼睫十分浓密,在眼睛下打下一层阴影,叫人看不透她的眼神。
“哦?王婆子是吧?既然你说你没有玩忽职守,那我且问问你几件事,若是你回答不上来,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王婆子心下嘀咕,面上却恭恭敬敬道:“小姐您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好一个知无不言,”苏葵似笑非笑,“第一件,我且问你,我父亲健在时,可曾亏待与你?”
“自然不曾,”王婆子不知道好端端的她问这个做什么。
苏葵却继续道:“好一个不曾,我父亲当初请你做锦儿的奶嬷嬷,你家中儿子娶妻,父亲给了重礼,你那口子病重,他为了你可以安心照顾锦儿,甚至请了名医为他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