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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得很漂亮,这是第一眼,就得到的认知。
她大概是溺水而亡吧,周绎泽猜测,因为她浑身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穿着贴身的嫩黄色里衣,赤着双脚,皮肤白里透着青灰。一双眸子顾盼神飞,小巧的鼻,殷红的唇,像花瓣一样。
她死于最好的年岁,眼睛里透着不沾染世事的纯真,此刻可怜兮兮的低着头,说她想要找一个人。
周绎泽第一时间的想的便是,是她的什么人?爱人?
于是,心里便有说不清的不舒服出现。
他刻意忽略,让自己冷下脸来,“然后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找人这种事,你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警察!”
“可是,只有你能看到我!”
苏葵小声低喃,骨子里还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她死皮赖脸的跟着一个成年男子好几天也就罢了。
如今被人明确的拒绝了,她也有些窘迫。
“但我不是上帝,如果因为我能看到你们,就要我帮忙完成心愿的话,那我多半早就累死了,不是吗?”
周绎泽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沉寂的眸子,定定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是的,应当是少女,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周绎泽觉得有些可惜,然,人鬼殊途,他没有能力去干涉这一定律。
这是事实,最为残酷的事实。
“是……”
苏葵承认,他说的都对。
继续装可怜,低着头,死命挤着眼泪。
然而她忘了,自己是鬼,鬼哪来的眼泪?挤了半天,不过是让眼睛红了一点而已。
周绎泽抿唇,将注意力放在文献资料上,强迫自己不去管她。
自己是人类,而她是鬼,他什么都做不了,也管不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周绎泽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掀起眼帘,原本少女站着的地方,除了一滩水渍,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整个办公室都扫视了一遍。
没有——
都没有。
她是死心了,走了吗?
会不会是放下执念,去投胎了?
周绎泽靠进椅子里,不清楚自己心内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很奇怪。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这几天纠缠他,占据他大脑,令他休息不好,无法集中精力工作的人存在,终于消息了。
可为什么觉得,不习惯了呢?
照例在工作室忙到很晚,带的几个学生笨手笨脚,惹得他发了火,搞得几个年轻的学生,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的向他道歉。
看着这群孩子,比她还要大,十八九岁的样子,反而没有她胆子大。
她——
怎么又想到她了,周绎泽皱眉,随意挥挥手,“算了,下次注意,送到工作室来的,都是十分珍贵的文物,注意不要损坏。”
几人如蒙大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个师父,太吓人了!
不过今天,似乎格外好说话?
没心情再待在工作室,他转身取了外套和伞,打算回家。
外面雨始终没停,一天的时间,地上积了一个个小水洼,滴答滴答的砸着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