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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那个她刚刚还在说的男人,可不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后?!一身黑衣还是她用存了不知道多久的布料做出来的,说不上好看,但穿在男人的身上,却觉得宽肩窄腰,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衬的如此好看。
甚至流萤也偷偷幻想过男人面具下的长相,是俊朗,还是面目可憎呢?
不过那么一丁点旖旎,也被男人冰冷强大的气势给吓得散的一干二净。
她可不是主子,没有那么强悍的抵抗力!跟他站一块久了,流萤都觉得自己要被冻成冰雕。
“主、主子……”救、救命啊!这个满脸阴鸷的男人好可怕!!!
流萤甚至觉得,男人会不会突然上来,用他那有力的大掌,一下子掐断她的脖子?她可是亲眼见过每天早上,他就那么赤手空拳,站在院子里,对着一颗树猛击的!事后她偷偷观察过,他的手一点事没有,反而是那棵树,已经摇摇欲坠,上面布满了砸痕。
于是,流萤对孟知安的恐惧,再上一层楼。
苏葵没好气的笑笑,真不知道,该说流萤没出息好,还是太胆小好了。她揉了揉脑仁,道:“你先进去,我跟……他,有话要说。”
这句话,也算是解救了流萤。
她眼神大亮,立马点头,逃也似得从孟知安身边儿弓着腰快速跑开了。
等她走后,苏葵裹了裹长衫,将一双未着鞋袜的小脚也藏进衣服下摆里,“要走了?”开场她便问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孟知安眼神闪了闪,走到苏葵身边的石椅上坐下,点了点头,“嗯。”声音很沉,似乎情绪并不是很好。
苏葵像没发觉似得,挑了挑眉,仰眸望向已经是枯枝枯叶的杏树,道:“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
心尖猛地一跳,而后便是苦笑。
孟知安双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握成拳头,扯开唇角勉强道:“自然,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只是,你当真要这么做?”这几天里,其实孟知安也发现,她是个随遇而安的女子,并不会刻意追求荣华富贵,整日里动手种花锄草,悠闲自在。
她那双小手指头纤长,骨肉均匀,尤其好看。
孟知安想象不到她动手杀人的模样,那大概,会让她的心里,也染上戾气吧。
可转念一想,孟知安又觉得是自己自欺欺人了,她曾经被那样对待,被高高捧上云端,又在一夜之间摔进地狱,永无翻身之地。满门抄斩,这种事,换到谁身上,可能都做不到像她这般,还能平静的生活吧。
现在,孟知安忽然有点明白,她之前话里的那句“行尸走肉”是什么意思。想明白后,便是不可遏制的闷痛,就好比心口最脆弱的软肉被一把生锈的刀子一下一下割着,不致命,却时时刻刻的传递给你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苏葵听到孟知安的话,眨眨眼,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你觉得,我还有回头路吗?”
当然有——
孟知安想这么说,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