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峰。
鲜卑上水部大帅骨力青气喘吁吁的从防线上撤了下来,此番率部据守防线一个多时辰,大帅骨力青身边的亲卫又少了不少,一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三十多人而已。
此时大帅骨力青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暂时休息一下,而后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鲜卑白鹿部豪帅素怆撇了撇嘴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弯刀,说道:“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撤下来了?”
“快?”
大帅骨力青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正在进攻的是安东都护府的兵马,这些汉军士兵装备精良,我好不容易才稳住防线,你没看见我这次带出去的一百亲卫只剩下三十多人了吗!”
“好了、好了!”
豪帅素怆安慰了两句,而后便招呼起周围的一众白鹿部士兵,而后冲向了前方的防线。
一百多名白鹿部士兵将豪帅素怆围在中间,众人在山林间奔跑了一会儿,便赶到了防线的最内侧。
“见过豪帅!”
一名白鹿部的百夫长满脸是血的靠了上来,豪帅素怆问道:“什么情况?”
“启禀豪帅,安东都护府的汉军撤下去了!”
“退了?”
豪帅素怆微微一愣,而后脸色巨变,大声吼道:“吹号!小心汉军的火器!”
话音刚落,防线前方便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驻守在防线内的鲜卑士兵惨叫连连,不少来不及躲闪的鲜卑士兵被火器集中,痛苦的倒在地上,之前挖掘的壕沟也被汉军的火器和投石机发射的石块破坏得残破不全。
豪帅素怆也趴在地上,待到汉军的火器轰鸣声小了一些之后,便起身向前跑去。
此时整个防线都被汉军的火器“洗礼”了一番,驻守的兵马肯定死伤不小,必须要尽快稳定住防线,否则守军极有可能会就此崩溃。
可是豪帅素怆还没跑几步,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猛然向前扑倒在地。
豪帅素怆慌忙起身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鲜卑士兵倒在地上,如同黑炭一般,显然是被汉军的火器烧杀的,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晦气!”
豪帅素怆心中暗骂着,在一众手下的搀扶下起身继续赶到前面的防线内。
这里是一道壕沟,原本壕沟前面的拒马等设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地的残骸和尸体。
就在豪帅素怆环视四周的时候,几名白鹿部的士兵仓皇跑了过来,竟然不理会豪帅素怆,径直向后方逃去。
“杀!”
豪帅素怆大吼一声,手起刀落斩杀一人,周围的一众亲卫也一拥而上,将几名逃兵当场斩杀。
“临阵脱逃者,杀!”
说完,豪帅素怆便下令将这几名逃兵的首级看下来,全部用木棍插上,就立在防线后面震慑守军。
有了豪帅素怆的强力镇压,防线内的一万多名鲜卑士兵终于稳定了下来,毕竟几颗血淋淋的首级就在身后插着,一些心中动摇的士兵也稳了下来。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战鼓声,紧接着无数汉军士兵冲了上来。
这些汉军士兵甲胄分明,全都是人高马大的健壮勇士,豪帅素怆望见之后心中大惊:“南军!”
“弓箭手准备!”
豪帅素怆大吼一声之后,便一把将身边的一名十夫长抓了过来,说道:“告诉骨力青,立即将五千预备队拉上来,否则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打发了那名十夫长,豪帅素怆向前一看,只见成千上万名南军将士已经冲了上来,猛地吼道:“放箭!”
防线内的两千多名鲜卑弓箭手奋力齐射,不过在山林中箭雨的效果大打折扣,汉军将士可以借助树木躲避箭矢,甚至还有一些箭矢直接钉在了树干上。
南军将士以盾牌开路,很快便冲到了五十步之内。
猛然间,豪帅素怆看到无数火铳从盾牌后面冒了出来,顿时发出一阵惊叫:“火铳!”
“砰~砰~砰!”
几乎就在同时,南军中的火铳手一同开火,猛烈的火力顿时横扫一切,在鲜卑人的防线前方形成了一道烟雾,无数鲜卑士兵发出惨叫,豪帅素怆甚至能听到弹子入体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接战!”
豪帅素怆发现汉军的火铳射击只有一轮,当即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招呼周围的鲜卑士兵准备迎战。
只见无数南军将士出现在防线上,怒吼着冲入防线内,与鲜卑士兵展开了搏杀。
豪帅素怆大吼一声,挥舞着弯刀迎上了一名汉军队率,双方身边的士兵也撞在一起,整条防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厮杀场。
与此同时,北峰上面也是杀声震天,乌桓两部的士兵正在与呼韩邪单于部的大军搏杀,双方就在防线内外缠斗,山林间已经铺满了一层尸体,鲜血都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正在缓缓流向山下。
虞山部豪帅东野右臂被一支箭矢射中,鲜血已经染红了衣甲,在一队亲卫的保护下才顺利撤到了后方。
“告诉鹿鸣,让他率部发起反冲锋,必须尽快将匈奴人冲下去!”
“得令!”
没过多久,在防线中央出现了一队一千多人的乌桓大军,饶水部大王鹿鸣的战旗高高竖起,随同大军一起冲向了山下,转眼间便与数千匈奴大军撞在了一起。
“杀退他们!”
大王鹿鸣的声音已经沙哑,可是依然在疯狂怒吼着,不断指挥各部勇士发起反冲锋。
此时虞山部的兵马已经苦战许久,自己必须率部顶上来了,否则虞山部很可能会被匈奴人冲垮,那防线也就完全失守了。
这一千多名饶水部士兵一直待在防线后方,体力和战力都保持得很好,此时突然冲了出来,正好打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数千人马竟然被一千多饶水部士兵冲动,匈奴大军不断向后退却。
山下,呼韩邪单于望着越来越多撤回来的部下,不由得眉头紧皱,对身边的左贤王说道:“单于庭的勇士们力竭了,左贤王行动吧。”
“好!”
左贤王对身边的几名万夫长挥了挥手,其中一人策马前往后方。
只见几人的身后赫然是阵型严整的数万大军,这名万夫长策马阵前振臂高呼,一万左贤王部的铁骑勇士高声怒吼着。
这一万名匈奴勇士翻身下马,随即跟随在策马狂奔的万夫长身后冲向了北峰。
万人大军一同攻山,声势浩大!
单于庭部撤下来的兵马陆续重新集结,在大军后方生火做饭,吃饱喝足以便恢复体力。
而此时左贤王部的万夫长已经率领一万大军冲了上去,很快便将一千多饶水部的精兵击溃。
饶水部大王鹿鸣仓皇逃回防线,身边只剩下十几名士兵而已,自己的精兵已经全军覆没。
“全军备战,死守!”
大王鹿鸣怒吼着,心中的恐惧全部化为愤怒,指挥饶水部和虞山部的残兵死守防线。
左贤王部的大军也冲到了防线上,与依托防线死守不退的乌桓兵马展开激战。
大王鹿鸣一刀砍倒一名匈奴士兵,随后举起手~弩就射,直接射死了一名匈奴十骑长。
周围的乌桓士兵见状士气大振,岌岌可危的防线也没有再度恶化,依旧与来攻的匈奴大军胶着着。
就在此时,虞山部豪帅东野带人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大王鹿鸣的甲胄,大声说道:“金雕部败了!”
“什么!”
大王鹿鸣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双眼赤红的怒声说道:“他慕容定有数万兵马,守一个谷口都守不住吗!”
鲜卑各部和乌桓两部的所有物资、部众都在山谷内,听到这个消息,大王鹿鸣自然是怒不可遏。如果部众被汉军俘虏,那自己率部在这里死战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豪帅东野怒声说道:“山谷中已经出现汉军战旗,就是瀚海都护府的!就连匈奴卢屠王部的战旗也出现在谷口了,金雕部败了!”
大王鹿鸣怒急攻心,晃了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豪帅东野一把将其拉住,大声说道:“还打什么?撤军!立即撤回山谷中去,将咱们的部众救走!”
可是大王鹿鸣看了看杀声震天的防线,匈奴士兵已经在多处突破成功,防线失守已经成了定局,瞬间心如死灰。
“豪帅自己撤走吧。”
大王鹿鸣颓然的坐在地上,说道:“我累了,就让我在这里歇会吧。”
豪帅东野闻言脸色大变,随后咬着牙说道:“好!那我就此与大王作别,保重!”
说完,豪帅东野便率领虞山部残存的两千余人撤出了防线,整条防线的防御力量瞬间大减,左贤王部的大军很快便将乌桓人的防线切断成数截,随即展开围歼。
防线内的乌桓饶水部兵马只剩下四千多人,在大王鹿鸣的率领下死战不退,激战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大王鹿鸣连同饶水部的四千多人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与此同时,虞山部豪帅东野率领两千多人从北峰冲到山谷内,正好与瀚海都护府的数千铁骑相遇,双方随即厮杀在一起。
豪帅东野一面指挥部下作战,一面看着山谷内的情况,顿时扬天大笑。
此时的山谷内哪里还有各部部众的踪迹,就连此前堆积在各处的物资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整个山谷营地只剩下些许帐篷和一些杂物而已。
眼见如此,豪帅东野什么都明白了,大吼道:“慕容定!奸贼……”
豪帅东野还没说完,一队汉军铁骑便冲破了乌桓士兵的阻拦,从豪帅东野的身边疾驰而过,紧接着刀光闪过,豪帅东野的首级飞上了半空中,虞山部的战旗随之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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