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哪知道,你该问他去。”顾倾耸了耸肩,“不过,就算我戳穿他,皇上也不会立马就相信我,肯定会先派人去疫区查证吧?”
她这样一说,慕容羽马上明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欺上瞒下的人,燕王只要买通那查证的钦差,就能顺利蒙蔽皇上了;又或者,他早就挑好了人选,只等向皇上举荐呢。
如此看来,燕王这次为了置他于死地,是下了大功夫了。
慕容羽眸色渐沉,握紧了缰绳。
两人快马加鞭,很快进了京城,直奔宫中。
燕王的消息很灵通,顾倾和慕容羽刚进城门,他就接到了线报。
当得知两人去了宫里,他马上换衣裳拿腰牌,去直奔宫中而去——慕容羽刚去疫区,他们夫妻俩就结伴回京进宫,其中一定有缘故,他必须去看看。
他踏进皇上的御书房时,慕容羽和顾倾已经到了。
而皇上正在训斥慕容羽:“你和你媳妇一样贪生怕死,朕把你从天牢里放出来,是让你去疫区,看看自己酿下了多大的错,结果你才去了不到半天就跑回来了。你是不是跟你媳妇一样,生怕自己染上瘟疫了?”
他正训着,忽见燕王进来,当即便道:“你瞧瞧你三弟,他跟你一样贵为皇子,却一点儿都不娇气,自从瘟疫开始,他就身先士卒,一直待在疫区,直到疫情完全得到了控制,方才回到了京城,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他?”
皇上这是夸他呢?燕王心中暗喜,上前道:“父皇,怕死乃是人之本能,更何况是闻之色变的瘟疫,二哥有此反应也正常。”
他这话看似在为慕容羽开脱,实则是在拱火。
皇上一听,愈发生气:“依朕看,也不必等到疫情结束了,现在就将齐王由亲王降为郡王。”
燕王拱火成功,暗自得意一笑。
顾倾一直在垂头听训,这会儿忽然抬起了头来:“父皇,为何要将齐王由亲王降为郡王?”
燕王看了看皇上,“好心”为她讲解:“二嫂,你有所不知,此次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而罪魁祸首,正是二哥。三个月前,他奉皇命处置一批战犯,父皇的原意,是让他将战犯的尸体就地掩埋,他却为了图省事,把尸体全部丢在了梅宁河的上游。尸体腐烂后,污染了河水,沿河的村民这才感染上了瘟疫。”
顾倾马上反问:“你们亲眼看见齐王把尸体丢在梅宁河上游了?你们就这么肯定这事儿是他干的?万一是你们弄错了呢?”
燕王道:“二嫂,你别激动。我们也曾以为是弄错了,但那些尸体,都让二哥亲自检查过了,的确是他经手过的战犯无疑。”
顾倾却不依不饶:“你们问过那些尸体了?尸体说他们是齐王丢在河边的了?”
“问尸体?难道尸体会说话?”燕王觉得她荒唐极了。
顾倾把头一扬:“尸体当然会说话,不信你们把尸体搬来,我来问问他们。”
她这话也太荒谬了,燕王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得看向了上首的皇上。
皇上皱起了眉头,斥责顾倾:“齐王妃,齐王犯了错,就该认,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顾倾道:“父皇,反正您已经决定了要定齐王的罪,又怎会差这点问询尸体的时间?再说那些尸体都存放好几天了,不叫来问问,岂不白白浪费了那些冰?”
燕王不等皇上反应,就反驳她道:“二嫂,那些可是传播了瘟疫的尸体,你却执意要把他们搬出来,万一再次引发瘟疫,你负得起这个责?”
皇上一听,马上赶顾倾:“齐王妃不必再多说,回你的齐王府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