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解了毒,就无法解释你们为何抗旨了。总得让皇上亲眼见到你们畏惧阳光的样子,才会相信你们是情有可原。”顾倾解释道。
“有道理。”江陵王连连点头,“但我们畏光,无法白天赶路。”
“那就白天歇息,晚上赶路。”慕容羽拍了板。
他说完,转身回到正堂,跟安王和燕王提了赶路的要求。
哪有人白天睡觉,夜里赶路的?安王坚决不同意。但燕王一心盼着江陵王进京,极力苦劝,总算是让安王勉强点了头。
因是押解回京,没有收拾行李一说,半个时辰后,他们便提着灯笼,摸着黑,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一行人夜里赶路,白天就歇在了驿站。
顾倾帮着两个舅母,用床单遮住了窗户,免得光线照射进来。
等他们坐定,聊了会儿天,江陵王和江陵王妃才得知他们的独女,顾倾的母亲韩玉寒,早已过世多年了。江陵王和江陵王妃悲痛万分,泪流满面,任顾倾和两个舅母怎么劝都劝不住。
大舅母的小孙女玉姐儿才四岁,见曾祖父和曾祖母流泪,她也哭闹了起来。
几个大人忙去哄她,但怎么哄都哄不好。几人正一筹莫展,慕容羽在外听见,从袖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来:“别哭了,本王给你话梅糖。”
玉姐儿虽然身份尊贵,但生在深山,长在深山,几乎没见过糖果,更别提话梅糖了。她很快停止了哭闹,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太子殿下竟随身带着糖?”顾倾的大舅母,世子妃花氏惊讶道。
“因为我们也有三个孩子,他为了哄孩子方便,就有了随身带糖的习惯。”顾倾解释道。
她们这边正说着,玉姐儿趁着她们不注意,推开房门就跑了出去,直奔慕容羽。
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皮肤很快红肿起泡,就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
玉姐儿疼得嚎啕大哭,即便慕容羽把糖塞到她手里也无济于事。
顾倾赶紧跑出来,抱起了玉姐儿,准备冲回屋里。
正在这时,安王听见动静出来,一眼看见了玉姐儿,惊得当场拔出了佩剑:“难怪他们不肯白天赶路,原来是鬼魅!”
“瞎说什么,她皮肤不能见光而已。”顾倾担心着孩子,不愿跟他多说,拿手帕盖住玉姐儿的头,继续朝屋里冲。
安王一个箭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见不得光,岂不就是鬼?太子妃,赶紧把她放下来,免得本王误伤了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担心铁剑无用,高声命人去取狗血和桃木剑。
江陵王等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出去,只能干着急。
手帕太小,根本盖不住玉姐儿全身,眼看着玉姐儿的症状越来越严重,顾倾急得想杀人。
她还只是在心里想想,慕容羽却是付诸了行动,唰地一下也拔出腰间佩剑,直接横在了安王的脖子上。
安王大吃一惊:“老二,你要为了一个小鬼,弑兄不成?!”
慕容羽轻哼一声:“就算他们是鬼,也是父皇要见的鬼,轮不到你来杀。”
燕王循声赶来,帮着苦劝:“大哥,你杀了他们,我们押谁回去交差?”
安王一个人,敌不过他们两个,只得不甘不愿地收起了剑。
燕王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安王,差点坏了他的好事,若是江陵王一家无法顺利回京,他如何拆散顾倾和慕容羽?
顾倾赶忙把玉姐儿抱进屋,给她灼伤的部位上了药。
等她忙完,回到自己房里,马上给了慕容羽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说你,刚才见到玉姐儿畏光,不晓得抱她进屋,却把糖朝她手里塞。怎么,糖能治病哪?”
慕容羽回想他刚才的反应,好像的确有些可笑。他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捉住顾倾的手,揉了一揉:“本王当时不是因为犯了傻,而是因为不习惯跟孩子打交道,压根没想到本王可以去抱她。”
“不习惯跟孩子打交道?”顾倾斜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把我们那三个小祖宗带得挺好。”
“他们不一样。”慕容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紧接着自己却愣住了。
大宝他们有哪里不一样?他们也并非他的亲生孩子。可不知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跟他们有隔阂,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家人似的。
或许,是因为他们比较有缘吧。慕容羽摇摇头,没有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