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顾倾一面担忧着大宝的伤情,一面为密室内的程恬犯愁:“其实程志高叛变,相当于抛弃了程恬。程恬本身就是受害者,还要被抓去砍头,实在是太惨了。”
慕容羽沉声道:“本王也不想把他交出去,万一程志高叛变当真另有隐情,那岂不是错杀了他的儿子?可是,安王他们此时肯定已经候在宫里了,如果我们不把他交出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不交出程恬,掉脑袋的人就会是他们自己。顾倾觉得此题无解,烦闷地捧住了头。
慕容羽掀开车窗,朝外看了一眼,道:“大街小巷都贴满了程恬的画像,本王想找人冒充他都不行了。”
就算能找人冒充,也不合适吧?程恬固然可怜,但顶替他去送死的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顾倾不赞同地摇着头,凑到他旁边,也朝车窗外看去。
沿街的墙上,果然张贴着通缉令,通缉令上赫然有程恬的画像。
顾倾仔细看了几眼,道:“这画像是谁画的,跟程恬一点儿都不像,也就那双丹凤眼,跟他差不多。”
不像么?估计是因为他年纪小,还在长身体,一年的时间过去,相貌有了些许变化了。慕容羽心念一动:“那本王去找一个跟他眼睛相似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冒充他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你上哪儿找这么个人去?再说你凭啥为了程恬,牺牲另一个无辜的孩子?”顾倾极力反对。
她说得对。慕容羽不作声了。
顾倾慢慢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缠丝金镯,道:“程恬那孩子,该交还得交,他再可怜,也不能让我们全家人为了他冒险。但是,咱们可以赌一把。”
她都决定把程恬交出去了,还能赌什么?慕容羽万分疑惑。
顾倾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儿见了父皇,你别做声,让我来说。”
让他保持沉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难道她打算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皇上不成?那怎么可能?慕容羽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两人进了宫,御书房内,果然除了皇上,几位成年的皇子全都在。其中安王在太医院门口吃了瘪,一见到他们,就把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并没有直接问叛军余孽的事,而是先关心起了大宝的伤势:“孩子醒了吗?还要多久才能脱离危险?”
皇上如此关心孙子,他们今儿是托了大宝的福,才赢得了这么多时间吧?顾倾躬身答道:“他麻药劲儿还没过,仍在昏迷中,具体情况如何,得等臣媳待会儿回去后看看。”
皇上马上道:“你把叛军余孽交出来,就可以回去陪大宝了。”
皇上这心,还能更偏一点吗?!安王一听,差点失声叫出来了。顾倾既然私藏了叛军余孽,就该入狱问审,怎能放她回家?
其他几个皇子显然也感受到了皇上的偏护,更感受到了来自慕容羽三子的威胁,脸色齐刷刷地变了一变。
皇上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呢,往后她的三个孩子,更要成为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但皇上偏爱三个孩子,怎么想都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顾倾烦恼且欢喜着,对皇上道:“父皇,为什么大家都口口声声地说臣媳私藏了叛军余孽?这叛军余孽到底是什么,臣媳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