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烁烁生光,他爽朗的笑声随着月光飘散开去,仿佛有了回响。这一刻,顾倾忘却了他是嗜血无情的鬼面王爷,只觉得坐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个上过阵、杀过敌、保过家、护过国,热血满腔的大好男儿。
说起来,他们一起救过皇上,一起应对过燕王的诡计,也算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了。或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顾倾想着,拎起酒壶,跟他碰了一个:“那你在石河好好干,回头我去看你。”
哪有人拿酒壶碰杯的?慕容羽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饮尽了杯中酒。
顾倾豪迈仰头,将酒壶里的残酒一饮而尽。
“别喝醉了,回头摔下去。”慕容羽瞥了她一眼。
这酒淡淡甜甜,跟果酒似的,也能让她醉?顾倾“切”了一声,开始从袖子里掏东西。
“这是治疗寒毒的药,你一定要按时服用,每种药服用的时间和次数,我都标在药瓶上了。每隔七天,针灸穴位,再隔七天,针灸按摩。药浴的药包,我给配好了,按摩的手法,我会教给易戈宝。至于针灸,我画了穴位图,你如果能找到可靠的大夫,就让他照着图给你针灸,如果不针灸也没事,不影响康复,只是好的慢点……”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把瓶瓶罐罐摆满了屋脊。
慕容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间按住了她的手:“顾倾,你是不是已经醉了?”
“我醉?你这是在侮辱我的酒量。”顾倾使劲儿甩手,想要挣脱,“你放开,我还有东西没拿出来。”
看来是真醉了。慕容羽看看摆满药瓶药包的屋脊,有点头疼:“你别乱动,这些瓶子摔下去,估计就碎了。”
“碎了就怪你!”顾倾忽然直起身,扑到他跟前,用未受控制的那只手,拼命地捶他,“慕容羽,你自己眼瞎,看不出头上有绿帽儿,却怪我替嫁!顾蝶飞早看上了燕王,嫌你没出息,不肯嫁给你。她拿孩子威胁我,我才被迫嫁过来的,你以为我愿意!”
她果然是被迫替嫁么?慕容羽看了看她脚旁摇摇欲坠的药瓶,伸手牢牢箍住了她的腰,脚尖一点,飞下屋顶。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顾倾睁大了眼睛:“我在飞!”
慕容羽忍住了笑:“这又不是本王第一次施展轻功带你上天,你至于这么惊讶?”
“以前是拎后脖子,哪儿能一样。”顾倾嘟囔着抱怨。
说话间,两人落了地。顾倾马上大叫着抗议:“不许停!我还要飞!”
慕容羽觉得头疼了:“顾倾,你能不能别喝醉酒就犯幼稚?你就不怕孩子们看见了笑话?”
“孩子?”顾倾眨了眨眼,“你要带孩子们一起飞?”
别,当他没说,就算他带得动,也没那么多双手。慕容羽把顾倾朝肩膀上一扛,就要把她送回长乐轩。
顾倾在他肩上扑腾了几下,忽然嘟囔着道:“慕容羽,我跟你去石河吧,我不放心你的病。”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慕容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静静地伫立。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知不知道去石河意味着什么?良久,慕容羽慢慢地把顾倾从肩上放了下来,注视她醉眼惺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