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的确麻烦得很。顾蝶飞想了想,道:“有件事,我觉得不打紧,所以一直没跟您讲,但如今看来,还是有必要说一说。”
“什么事?”连氏问道。
顾蝶飞道:“你知道张宝记是苏姨娘名下的产业吗?”
“什么?!”连氏又是惊讶,又是生气,狠狠地把桌子一拍,“贱人,居然瞒着我置办私产!”
“娘,您先别急着生气,我还没说完呢。”顾蝶飞又道,“有一天半夜,顾倾在张宝记门前停留,还下车去敲门了。”
连氏震惊万分:“她跟苏姨娘那贱人私下有联系?她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就说嘛,顾倾怎么就突然给顾颜玉治狐臭,还特意摆酒抬举她了,敢情她们早就勾搭上了!”
“她们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以后再说。”顾蝶飞拍了拍连氏的手,示意她冷静,“现在我们先利用张宝记,逼顾颜玉主动拒绝恪靖侯府,顺便挑拨一下顾倾和苏姨娘的关系。”
有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连氏将信将疑。
顾蝶飞附到她耳边,小声地传授技巧。
连氏听得连连点头,嘴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隔天上午,顾倾正在济世堂坐诊,后面街上忽然闹哄哄起来,引得济世堂的病人都跑去看热闹了。
顾倾本来专心坐诊,没想理会,但没过一会儿,陈掌柜跑过来告诉她,后街上之所以闹起来,是因为连氏带着好些奴仆,闯进了张宝记。
张宝记不是苏姨娘的产业么?顾倾犹豫了一下,看完最后一个病人,起身去了后街。
张宝记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济世堂开业已久,附近的人都认得顾倾,看见她来,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顾倾谢过街坊四邻,走进了张宝记,果见连氏正带着一群奴仆,气势汹汹地围在柜台前。在连氏身旁,是满脸委屈,眼含愤恨的苏姨娘。
“苏姨娘,快些把账本交出来,咱们自家人,没必要为了这些,伤了和气。”外面这么多看热闹的人,连氏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没有张口闭口“贱人”。
但她这行径,跟强取豪夺有什么分别?苏姨娘抹着眼泪道:“夫人,这是我辛苦经营多年的产业,准备留着给三小姐当嫁妆的。”
“妾室哪能有私产?”连氏把脸一板,义正言辞,“府里小姐的嫁妆,都是有定例的,你偷偷多给三小姐一个铺子,让别的小姐怎么想?”
她讲得大义凛然,苏姨娘不知道该怎么回,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连氏指使奴仆,强行翻找柜台,把账本找了出来。
她得意地接过账本,忽然一抬头,看见了顾倾,马上笑了起来:“阿倾,多谢你,若非你跟我讲,我还不知道苏姨娘偷偷瞒着府里,置办了私产。”
苏姨娘震惊抬头,望向了顾倾:“太子妃,是您告的密?您明明答应过我,不告诉任何人的!”
哟,众目睽睽之下,连氏都敢玩一手诬陷,外加挑拨离间?
苏姨娘误不误会她,她倒不是很在乎,但连氏污蔑她,不行。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没有证据,即便反驳,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她该如何做,才能不让连氏得逞?顾倾微微皱眉,摸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