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始终一言不发,慕容羽以为她被吓懵了,替她开口道:“皇后,阿倾没怀孕,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皇后细眉一挑,“这是太医院院使亲自来诊出的喜脉,怎么可能是误会?”
这……他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见识过妃嫔们假怀孕的手段,但那顶多是闭经;而给顾倾下药的人,竟让她的脉象都改变了,不得不说,手段很高。
脉象是铁一般的证据,这个局,该如何解?
他们现在是有嘴说不清了。
慕容羽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顾倾,暗暗地着急。
皇上见慕容羽也哑了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阿羽,你真的还没有跟阿倾圆房?”
没有喜帕,慕容羽只能点头:“是。”
未曾圆房,顾倾却有了身孕,他还让太医进宫去报喜?他身为男人,受此奇耻大辱,居然忍气吞声?皇上恨铁不成钢,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皇后侧头对皇上道:“皇上,齐王妃不守妇道,与人苟合,怀上了野种,此等丑事,不容轻饶。照臣妾看,不如赐她一丈白绫,让她自行了断吧。”
皇后要赐死她?!慕容羽骤然一惊,赶紧道:“父皇,皇后,儿臣是个男人,终归是要脸的,若是赐给阿倾一丈白绫,消息传出去,议论满天飞,儿臣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是让儿臣先打掉她腹中的胎儿,等过上一段时日,再找理由把她休掉吧。”
同问男人,皇上特别理解他的心情,正要同意,皇后却道:“阿羽,这个你放心,我们对外宣称她是暴病身亡就是了。”
慕容羽马上反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倾的身体一向强健,突然暴毙,一定会引人怀疑。”
皇后看着他,似笑非笑:“阿羽,你是心疼她了吧?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连便宜爹都愿意当?”
慕容羽眸色一沉,正要辩驳,顾蝶飞忽然冲皇后跪了下来:“娘娘,妾身的姐姐固然有错,但您不能杀她,毕竟皇上的消渴症,还指着她的胰岛素呢。”
这话一下子把皇后的火拱了上来:“怪不得敢偷男人,怀野种,原来是仗着皇上的消渴症离不开她。”
皇上已经让顾倾拿胰岛素威胁过一次了,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
一直没有吭声的顾倾,这时候突然开腔了:“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你们一口咬定我怀上了野种,敢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皇后让她问得一愣。
顾蝶飞义愤填膺:“是该把那个男人查出来,分明是他引诱了我姐姐,怎能让我姐姐一个人受罚?”
皇后缓缓点头:“是该查,查出来,一并处死。”
顾蝶飞马上给皇后出主意:“娘娘,这事儿查起来也简单,把伺候我姐姐的丫鬟叫来一问便知。”
丫鬟?她敢叫她的丫鬟来求证?看来是暗中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不错啊,她这个妹妹,手段见长呢,顾倾扯了扯唇角。
皇后觉得顾蝶飞的提议好得很,马上命人把银铃和翠燕带到了厅里。
皇后目光沉沉,从她们的头顶滑过:“你们是齐王妃的陪嫁丫鬟,想必很清楚是哪个男人在与她暗中苟合,还不快从实招来?”
银铃矢口否认:“娘娘明鉴,我们王妃自从嫁进齐王府,几乎足不出户,从未私自见过外男。她即便出府,也都事先跟王爷报备过的,绝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来。”
翠燕自从进了厅,就浑身打颤如筛糠,这会儿更是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就从袖子里滑出了一条深蓝色的汗巾来。
顾蝶飞马上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皇后命随行宫女把汗巾拿了过来,就着宫女的手细看:“这怎么像是男人用的东西?”
女人家可没谁在腰里扎这种颜色的汗巾。
顾蝶飞马上质问翠燕:“这汗巾是谁的?你陪着大小姐进了齐王府,不想着悉心伺候,却偷起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