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却挣扎不开,只是瞪着前面。可视线却被他的胸膛全部挡住。
“你当我情圣呢!”他轻轻叹息,声音就在她耳边盘旋,“你明知那些人背后都怎么评论我的。就差没冠上不举和男同的字眼了。”
夏可爱静默无声。
见她仍然不放弃挣扎,他终是松开她的身子,大掌转而捧上她的脸:“爱爱,如果你真觉得非得亲子鉴定才能谅解我,那就做亲子鉴定好了。”
她闻言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真的?”
“真的。”容北澜揉揉她的脑袋瓜,“等我行动方便些,马上去找爷爷,带那个孩子一起去做亲子鉴定。可爱全程监督,怎么样?”
夏可爱长长地松了口气,她默默抬起胳膊,小手轻轻落上他淡淡抑郁的俊脸,一言不发,泪珠却缓缓滚落下来,滴在脚趾头上。
然后,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脸都埋进他怀中。
“爱爱,对不起。”他轻声道,有些惆怅与无奈,“妈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爱爱真的不公平。尽管可能人家是冲着我来,但承受痛苦的却是爱爱。”
夏可爱默默听着。好半天,她才缓缓抬头,凝着他惆怅的脸:“你真的这么想的?”
容北澜重重颔首。
夏可爱慢慢坐正了,双手搬着他的脖子:“你不是为了哄我,故意说的违心话?”
“……”容北澜气极反笑,“爱爱,如果我只是想哄你,大把比这些更好听的情话。”
她怔怔地瞅着他,研究的目光全定在他一双黑瞳上,最后,她低低地道:“现在,我相信你了。”
“真的?”容北澜黑瞳一亮。
“嗯。”她重重点头,“真的。”
容北澜长长地松了口气:“傻丫头,就喜欢钻牛角尖。”
她小小幽怨地瞅着他,心有不甘:“我这是钻牛角尖吗?我才没有钻牛角尖。你换个女人看看,遇上这种情况,这时是不是二话不说,直接两个巴掌送你?”
“啊?”容北澜似笑非笑地瞄着她精致的小脸,“没有这么暴力吧?”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她咕哝着,“巴掌还刮得一个比一个响呢,男人还不能还手不说,还得赶紧哄着呢!瞧你老大爷似的……”
容北澜笑了。捏捏她的鼻尖,他承诺:“等我和爷爷好好谈开,就马上排时间出来,去大点的医院做亲子鉴定……”
她软软的小手轻轻捂住他的嘴,闷声道:“算了,别去做亲子鉴定了。”
“真的?”容北澜黑瞳闪亮。
“真的。”夏可爱默默瞅着另一个方向,“不做了。”
咳,她能说,她其实很害怕亲子鉴定的结果吗……如果那孩子真的确定是容北澜的,她就真的能心无旁骛地离开吗?
如果就这么离开,她说不定有一天会后悔。
患得患失了几天的夏可爱,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深邃黑瞳凝着夏可爱好一会,容北澜眼神渐渐坚定。他原本淡淡沙哑的声音,倏地清朗起来:“爱爱,为了我的清白,为了还击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我一定得去做亲子鉴定。越快越好!”
默默瞅着他清朗的模样,夏可爱轻轻笑着点头。
她要的就是他的态度啊!他一个男人,压根不知道他那天第一反应,让她有多失望多无助。
她不能把一个三岁的孩子塞回到谁的肚子里去,当然只能逼着他表态了……
“太好了!”原本坐着的容北澜,瞬间站起身来,“爱爱,妈做慈善时,和好几家医院的富太太私交很好,我现在就让妈去联系医院,隐蔽地把这事办了。”
夏可爱错愕地瞪着容北澜。
他一愕——她那神情怪异得很,又出了什么事了?
好半天,夏可爱默默伸出一个手指头,指向他的脚……
容北澜一个激灵,马上坐下了:“哎哟,脚痛——”
“别装了好吗?”这回,容北澜没得到温顺的安抚,而是无奈的叹息,“大叔,都要当爸的人了,还这么爱玩爱闹,真的好吗?”
容北澜讪讪地听着,讪讪地伸出脚,拉拉裤脚:“爱爱,是真痛。”
“韧带拉伤呢?”夏可爱翻翻白眼。
一个呼风唤雨的大男人,居然在她眼皮底下耍这种无赖,她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只是心底那根弦,还是悄悄地扯动了下……
“韧带……”容北澜一把搂住她肩头,颇有点牛皮糖的味道,“韧带也真是拉伤了……”
随着夏可爱一个大白眼甩过来,容北澜一本正经地改变说法:“只是韧带拉伤得不是太严重。医生说了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夏可爱默默送他一个白眼:“还跟孩子似的耍赖。等宝宝出来了,你难道还等着和宝宝争宠吗?”
“……”容北澜笑了。
她不再奚落他,拿起药,弯下腰,专注地往他肿胀的地方喷药:“好点了吗?”
“好点了。”容北澜笑,“爱爱,再喷多点。”
她反而住了手,闷闷地瞅着他:“都喷湿了。再喷,真的有效……”
“有效。”他严肃极了,“光看着就不痛了。”
“……”她闷哼一声,却没再反驳回去,而是低头专注地对准肿胀的头骨,接着慢慢喷。
容北澜果然让江和婉开始联系能做亲子鉴定的大医院,同时准备和容老爷子摊牌,将事情说清楚,让容老爷子不再将滔滔的事,强加于容北澜和夏可爱身上。
“明天,我们就去找爷爷。”容北澜说。
夏可爱瞥瞥容北澜的手机:“我猜爷爷今天就会来找你……”
“呃?”容北澜挑挑眉,“那我们等着爷爷。”
夏可爱却收拾着包,向外面走去:“你等着爷爷,我得回避爷爷。”
“可爱——”容北澜恼了,“你故意撇下我一个。不许这样!”
夏可爱眨巴着眼睛:“对呀!我就是故意的。我让你们爷儿俩相爱相杀嘛……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