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夏可爱在想什么,容北澜放暖语气:“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默默抬头,瞅了容北澜好一会,夏可爱才轻声道:“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好慌。”
“有我呢!”容北澜淡淡一笑,握住她的小手,慢悠悠向电梯走去,“有什么好慌的。”
“……”夏可爱默默叹了口气。
好吧,她也许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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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容北澜和夏可爱的背影,夏紫画似乎有些失意。
顾南歌却以为夏紫画还在为公寓的事难过,柔声安抚:“等夏老师好了,再找个机会和可爱谈谈。可爱那么爱夏老师,一定会马上消气。”
夏紫画终于收回目光,感受江和婉浑身散发的疏离,她缓缓转向顾南歌,轻声道:“南歌,你先走,我有江女士陪伴就很足够。”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江和婉,再看看夏紫画,顾南歌终是笑道:“那就麻烦江阿姨照顾我夏老师了。到了饭点,我会来替换江阿姨。”
顾南歌走了。
病房内恢复安静,比半夜还静的空间。
“北澜是好意。”夏紫画静静道,“他希望我们能谈拢两人的婚事。但是我们现在这个关系,你强留在这里也不好……我额头上这点小伤还用不着人照顾。你走吧。”
江和婉静默不动。
好一会,江和婉终于淡淡道:“你已经不是三十年前那个青春少女了,但这任性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还和当年一样,闹以死相逼那一套。你若真想跳河自杀,大可以跳远一点。这样也不至于劳民伤财。”
“我确实没跳好。”夏紫画苦笑一声,“如果跳好了,一了百了,倒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江和婉别开脸。
“你走吧。”夏紫画静静望着天花板,“我就不送你了。”
江和婉却没走,缓缓道:“虽然你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容子烬爱的确实是你。”
夏紫画又一声苦笑:“和婉,你尽管挖苦我好了。我当年只是年少气盛,不是没长眼睛。如果他爱的是我,我们今天的位置定然是换过来的。”
“他在外面的女人路小蔓……”江和婉沉吟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有七分像你。他在外面那女人生的容四少已经二十六。所以你应该明白,我被你害得有多惨。”
“……”夏紫画似乎有些错愕,“路小蔓?你是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是,他和路小蔓一起二十多年。”江和婉说着说着,似乎平静下来,“他在外面生了儿子。”
夏紫画忽然眼眶一红,喃喃着:“还有一个女人……”
她忽然恍然大悟:“你和他离婚,就是为了成全这个路小蔓?”
“不。”江和婉越说越冷静,此时竟语气间听不出情绪,“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那女人有他儿子容五少,还得到了容老爷子一半资产。北澜离开,就是因为老爷子这个没人性的决定。”
夏紫画倏地起身,瞪着江和婉。
江和婉倒笑了:“所以,我们争什么争呢!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那女人才不过二十五六岁,大把时间折腾,大把时间替她那个才三岁的儿子争容家家产。夏紫画,你一定想不到,你曾经不顾挚友情义抢到手的男人,原来渣得如此彻底。”
夏紫画静静站着,静静听着,似乎陷入了某个痛苦的思绪。
江和婉走向门口:“夏如音,我一生错嫁,你一生错等……都是瞎了眼的可怜女人。”
“啊——”夏紫画一声尖叫,紧紧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滚落。
江和婉缓缓转身,十指交叉,合在腰间,静静凝着崩溃的夏紫画。
夏紫画哭得特别厉害,眼泪如雨。
好一会,江和婉轻声道:“当年的事,我可以不全部告诉北澜和可爱。但我不可能隐瞒你是北澜亲生母亲的事……”
“等等——”江和婉忽然脸色一变,“夏如音,如果这样的话,北澜和可爱岂非亲表兄妹?”
值乎被这个发现吓住了,江和婉好一会都僵硬地站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静寂中,夏紫画缓缓弯了腰,蹲到地上:“他们不是的……”
见夏紫画恍神的样子,江和婉默默收回眸子。
她准备回国。
争了一辈子,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梦。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和容北澜说这件事。
江和婉不想告诉容北澜,说夏紫画是他亲生母亲……可是,她害怕有一天夏紫画自己说出来,害怕自己一手带大的容北澜责怪自己的自私……
夏紫画悄无声息。不知她是在默默哀悼自己曾经芳心错付,还是哀悼自己荒芜了几十年的青春。
病房内死一般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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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在巴黎灿烂温暖的阳光下,夏可爱却是扁着小嘴的。
居高临下扫了眼郁郁寡欢的夏可爱,容北澜眉头一皱。沉吟了下,他笑了:“可爱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曾经在法国待过三个月。”
“哦?”夏可爱条件反射,“是在艾家待了三个月吧?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对不?”
“……”容北澜忍不住轻轻一捏她的腮帮,“傻丫头,你时刻都想着艾玛,能不能多想一点我?”
夏可爱扑哧笑了,眨眨眸子:“我是在吃醋嘛!表示我非常重视你。”
“……”容北澜哑然失笑。
摇摇头,他道:“当年爷爷勒令我回国,跟他一起管理京澜。我为了表示抗议,生生消失了三个月。”
夏可爱这才集中精神,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抗议失败,然后半路停了学业,回了京澜做牛做马……”
容北澜好笑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应该改行当编剧。”
正说着,夏可爱电话又响了。
“谁呀?”夏可爱拿出来接听了两句,交给容北澜,“对方应该说的是法语。”
容北澜听不到一句,脸色一沉,复杂的目光投向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