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吴道子站在夜空之下,看着星际。一直看到过了子夜。赵王也在一侧陪着。见着吴道子面色很复杂,焦虑地问道:“道长,道长,怎么样了?燕鸿章是不是死了?”这一段时间,吴道子说说燕鸿章快要死了。只要燕鸿章,太子也是个不成事的。到时候必定内乱。他也就有了可趁之机。
吴道子摇头:“皇帝已无事了。”
赵王倒退三步,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会死吗?怎么可能无事呢?”
吴道子眼里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愤怒,只是很平静,一如来之前的那般平静:“老道说过,皇上的命是因为温婉郡主所改,会不会死,还得看温婉郡主的?”
赵王脸煞白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吴道子反复没有看到赵王烟里的疯狂:“能把一个本无帝王运的人改为九五之遵之命。必定是运势极旺、福气极为深厚之人。只要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皇帝的命。未尝没有希望?”
赵王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不相信。旁边的庄先生皱了眉头道:“还请吴道长说个清楚明白。”
吴道子微微叹气道“简单来说,用自己的运势及福德,换皇帝的命。既然皇帝已无事,想必温婉郡主已经如此做了。能让温婉郡主以命换命,这也是皇帝的福气。王爷,你争不过的。”天下间,愿意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换别人活,能有几个人做到。至少。他游荡了天下,也只这次听说。皇帝是个有福的人。
赵王不相信地说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燕鸿章他该死,他该死的。皇位是我的……”
吴道子不理会他的疯狂。淡淡地说道:“我们修道之人都讲究福缘。对这种运势极旺之人,我们定是要避。贫道奉劝一句,王爷切末与这样的人作对。否则结局都定然惨烈(简单说,就是这种人是扫把星,谁与之为敌都得倒霉)。”
赵王怎么能听得进吴道子的话。吴道子见状回了屋子。
赵王却是后悔。为什么没派杀手。为什么不早日把那妖孽除了。为什么当日不在安乐侯府邸里杀了让人仗毙了温婉。赵王如今情绪处于极度的不安稳状态。
庄先生好不容易将他安抚住了,听到一个士兵过来道:“王爷,那道长走了。只留下一封手信。”
赵王看着吴道子留的手信上写着:“切莫强求。否则,定受其害。”碰上这等运势的人,一般只有回避。想要与之做对,等待自己的,只有倒霉与灭亡。他自然是要离这等妖孽越远越好。
第二天天亮时分,皇帝就醒过来了。叶太医见着皇帝的气色。再给皇帝把了脉。面色很狐疑。
皇帝心头一紧:“怎么了?有何不对?”
叶太医慌忙摇头道:“不是,皇上气色比昨天好多了,脉搏也比昨天强健了很多。臣是为皇上高兴。想不到,这药方见效这么快。照这样下去。皇上定然能痊愈。”
这话多皇帝来说,就如天籁之音啊。皇帝眼睛一亮,大为欢喜:“真的?朕真的好多了?”
得到准确答复以后,皇帝无比欣喜。没有什么,再被宣判死刑已经,风回路转,发现自己还能好好地活了:“温婉呢?温婉起床了没?”
叶太医不敢回话。他觉得这事诡异。药端进去后,郡主就没再出小书房。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夏瑶的回话是温婉还在睡。温婉确实还在睡,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皇帝想着温婉劳累两日,多睡会也是正常的。于是也没多想。
一直用完早膳的时候,温婉还没起来。皇帝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当下对着夏瑶冷喝道:“说,温婉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药,到底有什么玄机?”他服用过药,温婉就睡下了。到现在还没醒。
夏瑶跪在地上,眼中含着泪光,把事情告诉了皇帝。不过,夏瑶没说心头血的事,温婉早有警告。只说需要人的精血。每次二十滴,也不算多。五十天下来,也就三千滴,四五两的样子。昨天没把握好量。放血放得太多,也就睡到现在。
皇帝是那么好糊弄的,二十滴血有多少。怎么会让温婉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皇帝走到小书房门口。被夏瑶阻拦住了:“皇上,请皇上恕罪。郡主说,她现在不能见你。否则,郡主的付出就全部白费了。”
也在这时候,温婉醒来。知道皇帝要进来看她。大惊。可能是情绪牵扯太大,温婉有疼得咬着牙,咳,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咬舌自尽,这样就能少受些苦楚了。
皇帝冷喝一声,就算在病中,皇帝的冷喝声,也是中气十足。但是夏瑶并不退让。夏瑶说先进去问问能不能进去。
温婉听见皇帝的怒喝声。跟夏瑶轻声说话。现在她是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夏瑶很快走出去道:“皇上,郡主说,觉悟大师对她说过一定得满了五十天才能见,否则就犯冲了。皇帝舅舅,你不能让温婉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舅舅,你保重好身体。五十天很快就会过去的。”温婉这么说,只是不想让皇帝看见她现在这个模样,从而不愿意再用药了。而如果皇帝心安理得的用药,她又怕自己心寒。要是皇帝一面纠结一面用药,可能对身体又不好。她为了杜绝这些状况发生,干脆不见为好。
皇帝听了这话,不敢再走进。不过,他让叶太医亲自端了药进去。看看温婉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对他有所隐瞒。
温婉一有感觉,心口就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只要一动,就像被凌迟,一刀一刀在她身上割。额头,又全是汗了。夏瑶拿了毛巾给温婉擦汗。
温婉现在,真正体会到,入骨的疼痛的滋味了。现在她的想法,这样的疼痛,还不如死了,至少死了,就不用受这样的罪过了。
叶太医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额头还在冒着冷汗,面色苍白,仿佛如风中漂浮的柳絮一般的温婉。
温婉很虚弱,夏瑶对着叶太医说了几句话。叶太医瞳孔一缩,忙出去拿了针,在温婉上扎了一针,血一滴一滴落在药碗里。
滴完二十滴血后,立即拿了药抹在伤口处。本也只是一个针眼,立即止住了血。温婉笑着以蚊子似乎的声音道:“等四十九天后,没成干尸,估计也成筛子里。”150个针眼,手上肯定全都是孔了。
叶太医端了药出去,以全家性命向皇帝担保,他看到的,温婉郡主确实是让他只滴了二十滴药在药碗里,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皇帝看着药,眼中冒着凶光。二十滴血,五十天下来,可能会损体,但不会损根本。但是温婉的状况,瞧着就不对。皇帝端起来,一扬头喝了:“来人,去问问觉悟大师,这药到底有什么不对之处。”
叶太医给皇帝端去药后,又折回来给温婉把脉,心里惊涛骇浪。郡主,这是亏损了精元之气。难怪如此虚弱。掩藏住心底的心思,斟酌半天,开了一记方子。补血养气之功效。
夏瑶端来有一只甜白瓷碗,温婉看着那东西道:“这是什么药?你去问一下太医,看我能不能,会不会与舅舅喝得药有对冲。万一我喝了,滴下的血有妨碍,那不做了无用功。”她可不想再被第二次法放心头血。第一次是大无谓精神,可是再经受了这样的疼痛,这会还钻心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让夏瑶在她心口动刀子放血。反正现在是怕了。
夏瑶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东西:“郡主放心,这是给补血的食材,不是药。郡主,你伤了元气,还要每天放血。需要多补。”
温婉微微点头,她现在连抬手都不能,通。只能被动地张嘴,让夏瑶喂。不管好吃不好吃,对身体好就得吃。
接下来,猪肝粥,猪蹄、红枣……每天三碗,要不是温婉实在吃不了,可能还不止三碗。
从醒过来,温婉才知道,什么叫做磨难。如果一直躺着还好,但是她现在不能动。因为一动,就容易牵动伤口。一牵动伤口,她就得疼得死去活来。可是,又不是死人,每天如厕什么的,总得动动吧。而且,她每天吃那么多补品,如厕的次数也就加多了。
温婉最后无奈地妥协,再不动,而是把床给改动了一下,衣服也改了。所以的一切全部都由夏瑶来处理。温婉囧到极点。现在她成了完全不能自理的伤残人士了。吃饭、如厕、擦身,全部要夏瑶帮她。甚至,在不牵动伤口的情况下,还要给她按摩。
夏瑶每次见着温婉雪白的脸出现一抹红晕。往日的话,肯定要说笑两句。现在,却只是眼中忍着泪。
可是因为身体受了重创,造血功能降低。随着时间的推厂,就算每天都吃大量的补品,全部都是补血的圣品。可是身体还是越来越虚弱。中间甚至还昏迷过去两次。温婉不许他们停下,不许告诉皇帝,她不愿意半途而废。
夏瑶第一在温婉面前哭了出来:“郡主,若在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郡主,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下去。少放几滴,不会有事的。”
温婉不答应,而且坚决不让告诉皇帝。可是再这样下去,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