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郑王遇刺

温婉想着,再过两日,就过年了。得给外公跟舅舅准备礼物。得准备让他们喜欢的礼物,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夏影匆忙进来“郡主,王爷遇刺了。“

温婉正在书房里,坐在贵妃椅子看资料,夏影的这一句话,温婉腾的起来,手里的东西随好艘扔了,拨腿就朝着养和殿跑去。

温婉脑袋都是懵的,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念叨着舅舅不能有事,舅舅千万不能有事。

夏瑶在边上,拉着没命跑的温婉道:“郡主,王爷身边高手如云。自己武艺也是不凡,哪里就这么容易让刺客得手。别担心,王爷定然不会有事的。”

温婉本来脑袋一片空白,听到夏瑶这么一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舅舅以前就遇见过无数的刺客,现在的刺客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尽量让自己稳住。放下脚步问着夏瑶“刺客是谁?寻到证据没?可别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夏影摇头道“郡主,这次的刺客,不是别人,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幕僚。没想到这个幕僚,隐藏如此之深。”

温婉愣了,心里一个咯噔“谁?不会是沈涧吧?”陈先生是老师推荐的,绝对不可能是间谍。而温婉所知道,也就这两个幕僚,其他,他是真不知道。

夏影以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温婉:“背景查了,那人,是出自被给郡主下毒,被灭族的陈家。”

温婉想到那个陈嬷嬷,再想到这个陈幕僚。温婉疾步向着养和殿走去,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贤妃。好一个贤妃,没想到,竟然把钉子插得这么隐蔽。贤妃,如果舅舅真有个万一,我一定要你儿子给舅舅偿命。

温婉火急火镣地冲向养和殿。一入养和殿,就看见皇帝正满面寒霜地站在哪里。温婉忙过去,拉着皇帝的衣脚。惊恐地看着皇帝。就怕听到什么噩耗:“皇帝外公,舅舅,舅舅没事吧?”

皇帝看着温婉双肩都在颤抖。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温婉的手。走到榻前“温婉,如果说,老八真的有个不测,你该如何?”

温婉听了,腿一软,被皇帝给拉住。

温婉脑袋里整个人都是傻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昨天舅舅还来看他呢。昨天还活生生地,怎么就没了呢。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骗她的。温婉忍着眼泪,拉着皇帝的手。期盼地看着皇帝:“皇帝外公,舅舅没事的,你是吓我的对不对。”

皇帝眼神黯淡“如果你舅舅真有事,你会怎么样?”

温婉全身抖落着,破天荒地没低下头,而是全身充满了戾气。如果说温婉现在的逆鳞是什么,那就是郑王(皇帝太强大,不担心出啥事)。温婉恨声道:“皇帝外公,如果有人杀自己爹,身为子女的会怎么样。”这个问题,都不需要回答。

皇帝眼中闪过一股让人看不懂的神情“不用担心,已经得了消息,你舅舅没有大妨碍。”

温婉还是不放心,没有大妨碍是多大妨碍啊!她一定要亲眼见着舅舅没事才放心。还是跟皇帝要求,去王府。看了人才放心。

皇帝知道了她的心思“外公还会骗你不成,你要不相信。等晚一些,你舅舅应该会进宫。到时候我让他去看你,你先回去吧!”皇帝很累,确实是累了,心累。想要静一静。

温婉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又加上她的这句话,皇帝现在肯定也不待见她了。于是老实地出了养和殿。但是她现在不走,本来想到宫门口去等。可是夏瑶不让。于是温婉只得委屈地在养和殿不远的地方。

寒冬腊月,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的霜花,一股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周边的树上挂着各式的冰雕,冰雕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一块块白玉,好象一盏盏花灯,又好象战士披着银色的锋利的剑寒峭的剑。

温婉就站在这好象雪白了一样的世界里。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温婉就冷得哆嗦了一下,在那搓着手,跺着脚,这样好歹能取取暖。夏瑶让她回去,温婉死不回去。没见到郑王完好无损,她回去也是放不下心,做不了事。还不如在这等着。

温公公得了消息,小声地说道:“皇上,郡主就在殿外等郑王爷。皇上,这外面冰天雪地,冷着呢!郡主身子骨又不好,这万一着凉,心疼的还不是皇上。”

皇帝微微叹气一声:“这个丫头,让她进来吧!别真给冻着了。”这倔脾气,与老八真是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温婉也确实冷着了。进了屋子,又打了个冷颤。皇帝看着小脸成白的,嘴唇都给冻青了。不禁训斥了温婉一顿。

温婉低着头受了,取了暖后,在养和殿里坐立不安,没看到人,心下就是不安心。

温婉不时自己跑到门口,看看郑王来了没。都是皇帝外公,让自己去看看,不是更好。省得这会焦虑烧人心。

温婉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蹭蹭地跑出去。看见熟悉的人,从头看到脚,没有石膏,也没有让人搀扶。穿着一身朝服,正常的很。温婉这才长舒一口气,吓死她了。

郑王看着温婉焦虑不安的样子,见着他才放松下来。轻笑道“没事,让婉儿担心了。”

温婉根本就没听到郑王的话。看到郑王确实无事,她悬着的心,落下了。但是她很委屈,非常地委屈。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都两年了,每天都提心吊胆,胆颤心惊,他们舅甥俩还要继续这样不是人过的日子多长时间。

郑王见着温婉小脸惨白,一副后怕不已“放心,舅舅没事。不就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刺杀得了舅舅,舅舅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别担心,没事的。”

温婉听到刺杀,想着自己三番五次差点被弄死。她忍不住哭了,她就觉得委屈。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舅甥就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凭什么他们可以无限制的害人。而不允许他们去杀他,凭什么还要舅舅兄友弟恭。

温婉想着她的几次死里逃生,想着郑王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艰辛。她就因为一个陈嬷嬷差点死得不明不白,要是舅舅真有个三长两短,皇帝外公年龄又大了,到时候,这世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了。而且皇帝又这么纵容着赵王与贤妃,两个人关起来又如何,一样起妖蛾子。温婉很委屈,无比的委屈,也无比的愤怒。可这种愤怒又发泄不了。因为她不能真去杀了赵王。连舅舅都不敢去做的事,她更不能去做了。

哭,是她唯一能宣泄的出口。也能唯一能做的。开始是小声的哭,可越哭越觉得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是嚎了。嚎得不说养和殿里的人听见了,三里外的人都能听见。这是温婉真正意义上的哭了。以往都是掉眼泪没声音。这次是实打实的哭。

郑王不知道温婉是委屈,是害怕。以为温婉是担心她的身体。温婉的嚎哭,把郑王给弄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只知道蹲下来给她擦着眼泪。在旁边哄着别哭了别哭。往日里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哭成这个样子。真让郑王招架不住。

皇帝在殿里本来是静静地在那坐着等郑王进来,等了半天,等来的是温婉小哭到嚎嚎大哭,忙走出去。

见着温婉抱着郑王哭得很伤心。看着温婉哭得好象永远不停息一般,一抽一抽全身颤抖。

皇帝知道,忍不住走过去将温婉从郑王手里接过,“傻丫头,你舅舅这会不是没事了吗?不哭了,有外公在,你跟你舅舅都不会有事的。”

温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了皇帝的话,一手抱着皇帝的腰:“皇帝外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三番五次都出这样的事。皇帝外公,我受不住了,我真受不住了。”、

皇帝听得她的话,本来很是凛然。温婉这话有着深层的意思。可听到最后,那股凛然之意也化为怜惜了“傻孩子,你之前还说,生老病死,乃是天道。怎么现在又这么害怕了。”

温婉粗哑着说道“我那只是想要外公你能有更多的时间保养身体。我希望外公能长命百岁了,永远陪着温婉。舅舅也是一样。有皇帝外公跟舅舅在,温婉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皇帝外公,舅舅,你们一定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温婉不要做孤儿。”

皇帝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着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好的,外公会好好的。外公还要看着温婉嫁人生子,给外公抱胖曾孙。”

答谢完以后,温婉看着郑王挺正常的,胳膊腿都没伤着。但温婉就是不放心,坚决要让太医来看。王太医给郑王把完脉,说无事。温婉才彻底放下心来。

歇息一会,温婉见他们父子俩在一边谈政务,温婉平复下心情,回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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