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第48 就欺负你了,你能奈我何?

“可我们有府案首,你们没有······”

赵绍冷不丁的一句话,直接戳到公孙韬的肺管子上。

他就是因为考了府试第二,才想办法来到宣邑县学,找茬欺负谢书贤。

府案首就是他迈不过去的坎,谁提起他都会火冒三丈。

公孙韬指着初六发誓道:“一个府案首得意个啥?谢书贤,我誓要考院案首,以后你只能望我项背······”

初六直接把他当做空气,掏出书本,摆好笔墨纸砚,等夫子讲课。

公孙韬火气更大了。

他觉得谢书贤保持沉默,是对他最大的漠视和侮辱,于是大声道:“谢书贤,你考不上院案首,就乖乖低头······”

“你用嘴考吗?”

初六转过头道,“夫子要准备上课了,你兀自逼叨个没完,读书人的礼仪呢?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来宣邑县读书,是因为品行太差,被品阳县学驱逐出校了······”

“哈哈哈哈······”

大伙一阵哄笑,公孙韬脸一沉,又要辩解,就听吴醒喝道:“你再说话就外面站着去!”

教室里顿时静悄悄。

吴醒开始上课,他讲的是《战国策》。

在县学,四书五经仍然是主流,但还要学史、诸子百家、六艺等。

这节课他讲《唐雎不辱使命》,学子们都认真聆听,提笔记录。

唯独公孙韬心不在焉,结果又被吴醒骂了一顿。

他的心里更恨谢书贤了。

下课后,公孙韬迫不及待过来:“谢书贤,有本事你跟我出去,咱们找个地方单挑。”

“我才不跟傻逼打架。”

初六并不怕打架,但入学第一天就打架,还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架,实在不愿意打。

公孙韬虽不知道傻逼是什么意思,但也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他张口就骂:“你才是傻逼!”

“傻逼骂谁?”

“傻逼骂你!”

“呵呵!”

公孙韬明白又中了初六的圈套,气得上蹿下跳,却不敢在教室里打人。

他怕苏彪帮手,便气呼呼回到座位上。

赵绍低声道:“书贤,傻逼是什么意思?”

“傻逼是夸公孙韬的专属词语,以后谁都可以称呼他为傻逼。”

······

第二节是文澜沧的课。

他现在教启秀甲班和蒙正甲班的儒学课,相当于后世两个重点班的语文老师。

他是个注重实践的人,讲课针对科举,每讲一个知识点,总会和科举挂钩。

文澜沧现在是宣邑县名师,学子们听得特别认真。

公孙韬本想静下心来听,但一想他教出来的学生抢了自己的案首,心情顿时糟了。

文澜沧不像其他夫子那样,听课不认真便停下讲课斥责。

他讲他的,听不听是学生的事,只要不太过分,他也懒得管。

上半天课程结束,学子们争先恐后往食堂跑。

初六和苏彪不熟悉县学情况,跟随人群走,等他们到了食堂,先来的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苏彪虽是富家子弟,也被琳琅满目的各类食物镇住了,惊讶道:“书贤,这么多吃的?”

“这有什么!”

初六一点都不惊讶,他很熟练地对打饭的胖嫂说,“这个菜来点,那个也来点,还有那个······”

最后端着一盘混合菜,拿两个鸡蛋,两个白面馒头走了。

······

“要是有碗醪糟汤就完美了!”

初六拍拍肚子,暗暗感慨。

他手里还有小半个馒头,吃掉肯定会撑,但决不能浪费粮食。

“谢书贤,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吧?真是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把菜混到一起吃,串味了吧?”

初六没有理会,继续吃馒头。

苏彪瞪眼道:“公孙韬,你是属狗的吗?有事没事就龇牙咧嘴,谁惹你了?”

“苏彪,你能听懂狗叫了?居然会一门外语,了不得啊!”

初六突然接口,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苏彪秒懂,笑哈哈道:“家里养了条狗不听话,我就天天教训它,时间长了也略懂点兽语······”

两人一唱一和,把公孙韬的羞辱全部返还。

公孙韬气得跳起来:“谢书贤,我要和你单挑。如果我输了,以后见你绕着走。如果我赢了,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你敢吗?”

谢书贤忍住怒火,心平气和道:“公孙韬,你和我是两个县的人,我也是第一次来县学,自认为和你从来没碰过面,就算想得罪你也得罪不了,你为什么见我面就找茬?你还让我给你认错,请问,我错在哪儿?”

“你······你出现在我眼前就是错!”

“傻逼!”

初六再都耐不住性子了,骂了一句,吃他最后一口馒头。

“啪!”

公孙韬气急败坏,一巴掌将初六手中的馒头打到桌子上。

初六抓起桌上的鸡蛋皮,扔了公孙韬一脸。

“谁在食堂闹事?”

这时王霆黑着脸进来了。

“山长,谢书贤仗着自己是府案首,故意欺负我,你看,他扔了我一脸蛋壳。”

公孙韬恶人先告状,他还把上半天的事也推给初六,说一直针对他,就是歧视外县学子。

“谢书贤,第一天来就这么不安分,还想不想在县学读书了?别以为你是案首,就可以把尾巴翘起来······”

王霆是山长,初六只能忍着。

等他骂完,初六拱手解释道:“山长,公孙韬在撒谎,事情是这样的······”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顶撞山长,胆子不小啊······”

王霆立刻打断初六申诉。

他是听到公孙韬在食堂惹事才来的,如果不是谢书贤,他喝散就会作罢。

可现在是谢书贤,他自然不会放过出气的机会。

“你眼瞎吗?”

王霆大怒,转头却见是骂他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儒生,他身边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责骂这位小朋友,你这山长当得可称职?”

儒生显然生气了,横眉道,“公孙家的小子故意挑衅,还先动手,这位小朋友气不过,把鸡蛋皮扔到他脸上。你现在评评理,谁是谁非?”

王霆不清楚文士身份,但他清楚此人很受祭酒尊重。

他在县学住了一个多月了,几乎不怎么露脸,今天为何出现在食堂?

“你是谁?”

那文士冷哼一声道:“老夫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在众多学子面前吃瘪,王霆心里着实不爽,他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身份煊赫,可这是县学内部的事·····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老夫就欺负你了,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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