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公子,你可知世如苦海!”
侯府小院中,墨运良侃侃而言,为姜离讲解武、道、儒、气之别。
“苦海深沉,沉沦一切,万物生灵挣扎其中,无论富贵荣华、权势滔天,还是低贱卑微、命如草芥,都是这人世间苦的一粒浮萍,苦苦挣扎,永不超脱!”
“上古时代,天道启蒙,诞生无数大智慧者,他们观察古兽荒兽动作、思索天道运行规律,经过很多代人的探索、演进、完善,创造出无数玄妙神奇的路径和方法。
“中古初年,各种思想剧烈撞击,诸子百家争鸣,灿烂辉煌,但岁月无情,经历数次灭世动乱,流传到今古时代的只有儒、道、武、气四脉。
“儒家修文气养浩气,文气昭彰,一口浩气长存,明心立志,教化天下,以理念超脱苦海,永恒存在。
“武者锤炼肉身,以肉身为船,若船筏足够坚固,抗过无边沉沦,就能横渡苦海,登临彼岸!
“道家修养神魂,肉身终有沉沦之日,但精神永恒,舍弃舟筏,飞升彼岸!”
墨运良微微一顿,犹豫道:“至于气脉,虽然与三脉并列,但传承缺失,最多只算半脉,虽精进迅速却伤根本元气,公子或可去求侯爷,改修武脉!”
“墨先生又为何修气?”
姜离忽然问道:“我大周墨姓者,十之八九都出身墨门世家,先生也姓墨,不知与墨门有何渊源!”
“公子聪慧,我的确是墨门后裔,却并非嫡脉而是偏房,自幼贫寒困顿,修行气脉也是无奈之举!”墨运良回道,他眸光跳动,隐有挣扎之色,但最终归于平静。
“我虽是镇武侯庶子,但境遇并不比先生当年好过!”
姜离微微一拜道:“先生好意姜离心领,但形势不由人,还请传我气脉修行之法!”
“也罢,人生在世若活的精彩,短短数十年也就够了,修习武脉者,成就宗师、武圣者,百万中无一,气脉修到象气境,也有媲美武道小宗师的实力!”
墨运良点了点头,正色道:“离公子,你且听好,生命能量流之气,分先天之炁与后天之气,先天之炁人人生而有之,但是不多,多藏于五脏,后天之气则通过呼吸和饮食来摄取。
“我们气脉,便是要从虚无中感应炁、吸引炁,与后天之气融合,一步步锤炼锻造,去除杂质不断凝练,最后锻出可媲美精铁的气丝,就是真气!”
“气脉共有九境,前五境界分别为养气、运气、气海、锻气、狂气!”
“前三境为基础境界,只有到了锻气境凝练出真气,气脉威能方才显现出来!”
墨运良摊开手掌,一缕呈现淡金色的气流自他指尖飞出,绕着手掌不断旋转飞舞。
“离公子,这就是真气,虽然只有一缕,却比精铁还要坚韧!
“到了狂气境,真气外放,更能伤敌十步、百步之外。”
墨运良攥拳挥击,一道淡金色拳芒轰出,十几步外的木椅,便嘭的一下化为无数碎片。
“离公子,我今日便教你炼气术《正气诀》及气脉攻伐之术《百步神拳》!”
墨运良一字一句,将《正气诀》《百步神拳》的要义,悉心传授。
“百步神拳!”
姜离精神一振,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这正是他所缺乏的气脉攻技。
自这一日起,墨运良每日都会来到小院,传授功法、指点修行,解答姜离修行中遇到的各种疑问。
姜离拥有气脉至高修行法门《灵宝天尊先天一炁引导术》,修炼效果是《正气诀》百倍千倍。
墨运良让他修行正气诀,他便暗暗运行先天一炁引导术,修炼提升。
两人尊卑有别,墨运良守护姜离修行,都是远远观望,察觉不到姜离体内气息运行路线的不同。
对姜离的真实境界,也自然无法探知。
六日时间匆匆而过。
姜离白日打坐修行,吸炁养气。
夜晚演练拳法、锤炼肉身。
实力提升迅猛。
“拳势斯作、周旋而发、深得其深、浅得其浅!”
第七日清晨,姜离于院中舞拳。
他拳法深沉,气息随行而运。
一道道气感在他经脉之中流转,绵延不绝,拳出气至,势重威猛,单臂足有一百五六十斤的力量。
“墨先生说的不错,气脉前三境只是基础,进入气海境后,我体内气量大增,持续力增强,但气力增幅却不明显,力量远远不及武道三重蛟武境的武夫。”
姜离缓缓收拳,调息体内气的运行,感悟百步神拳的奥妙所在。
武圣谢烟客重建气脉至今,不过一百二十余年。
虽有很多武道大家和气脉修者不断完善发展,在谢烟客基础炼气术的基础上,创造出很多新的修行法门和攻击技法,但与武道传承的浩如烟海相比,依旧少的可怜。
墨先生传授姜离的百步长拳,便是攻伐之术中的上乘之术,拳势汹汹,威能甚巨。
但姜离境界未到狂气,无法发挥百步神拳的真正威能。
七日潜修,他气脉境界快速提升,早已进阶第三境气海。
在药酒加持下,武脉境界也有了很大提升,抵达力武境中期。
不过锤炼肉身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习武时日太短,想要彻底改善原本孱弱的身躯,并非易事。
药酒也已用光了。
“七日已到,不知十七公子能否如约而至!”
姜离回到屋内换了干净衣衫,便走出小院前往玉门酒楼赴约。
初初要照看小黑狗,未与姜离一同出行。
说来也怪,姜离捡回来的小黑狗,血气运行平稳、身体并无大碍。
但不知为何一直都处于萎靡不振、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除进食外,整日趴在火炉旁一动不动,像是失了魂一样。
初初担心小黑狗有事,这些天一直寸步不离,悉心照料。
……
“姜小兄弟,你倒是自在,这些天可苦了老朽了!”
姜离走进玉门酒楼,坐在柜台里打盹的酒楼老板罗老头听到脚步声抬头,布满火疤的脸上,满是幽怨之色,叫苦不迭。
“你那日所作诗词,诗意昂扬自信、慷慨热血,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盛京,无数文人慕名而来,差点把我这小酒楼挤爆,老朽已经好几日没能睡个囫囵觉了!”
罗老头嘴里埋怨不断,但还是小跑出柜台,为姜离安排座位,“小哥今日想吃些什么,锅里炖着大鹅,添了十几种药材,最是大补!”
“罗老看着安排就行,我在这里等两位朋友!”姜离笑道:“酒楼开门做生意,客人多些不好吗?”
“老罗开这玉门酒楼,就是为了给盛京城的老哥们一个落脚闲聊的场所,并非为了那几两碎银!”
罗老头笑了笑,忽然记起一事:“这几日,钱总旗、老赵头几个老家伙等过你几次,要谢你赠诗之情,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因此留了几样东西在我这里,我去为你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