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穿越过来，第一次感到门阀威力的时候是李渊谈及长孙无垢的婚约，因为他们被逐出了长孙阀，所以，无垢与李世民的婚约呈现僵持状。
当然，李渊数次调职，也是导致婚约难以履行的一个因素！
皇甫无逸强调门阀作用，这是李湛第二次感受到门阀的力量，这是个注重门阀的时代，所以，皇甫无逸的建议也不无道理。
不过，他始终姓李，姓李就好办了。
要捏造门阀，不要太容易。因为八柱国就有两个李，还有李穆家一个李，都是当今响当当的第一流门阀。
自己随便攀扯一个，很容易。
就比如李渊家，李渊的叔伯辈，有很多已经故去的，自己不妨随便找一个合适的，攀扯成和李渊同辈的。
或者攀扯李密家也一样。
也是八柱国之家。
皇甫无逸淡淡一笑：“明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
“哦”
李湛正在思索门阀之事，闻言摇了摇头。
皇甫无逸道：“明公人马如此之众，又无后勤，又千里行军，潜入汉中，中途又从没听过沿途有队伍过境，征集粮饷，明公有财，财来自有方吧？”
皇甫无逸脸上挂着微笑。
他这时虽然已经投降了李湛，但是他隐隐听到一些传说，这些传说和今天李湛来谈判的事情，他渐渐有了一些轮廓。
他之所以投降李湛，无疑是李湛的部队、人马来的太迅速，而且渗透很快。
但现在，他想到一个问题，按照李湛所呈现的，至少有一、两万人马（实际九千），规模上了5000的军队，不可能长途行军到汉中一路上不被人发现。
带兵的都知道，
数千兵马短时间不被人发觉有可能，但长距离行军一定被发现，吃喝拉撒，都是瞒不住的。
除了一种可能，部队太有钱。
部队太有钱可以化整为零，悄悄分作多股部队秘密潜入。部队化整为零，执行统一计划比部队集中更为消耗后勤。
因为你需要更多的后勤配备，原十个人配一口锅，现在可能五个人就要配一口。而且行军路线，行军速度不同，导致部队之间联系、协调成本都在加大。
所以，除非钱财够多，才不被人发现。
而李湛，作为这一支大军主将，居然是没有门阀的子弟，那李湛的钱从哪儿来？
而且，李湛同意三年内免征汉中百姓赋税，这又需要一大笔钱。
他只能想到那个传说！
“明公，是你截了第一次征辽陆军的军资么？”
李湛一怔，点了点头，随即承认，对方已经是属下，便没有什么不能坦诚相告的了。
皇甫无逸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深深弯腰一揖：“明公智计殊绝，这就难怪了。无逸在这里贺过主公了。”
毕竟，这事虽然如今仍属绝密，但终究还是纸里包不住火。
毕竟，李湛当初还给了刘武周、宋金刚一百车军资，就算李湛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也不可能堵住每个人的嘴。
况且，宇文述还在秘密调查！
“后来，绑架宇文士及的也是明公？”
李湛微微一笑，再次点头。
皇甫无逸这时已经不惊讶了，他似乎已经捋顺了所有发生的事情：“这就不奇怪了，明公，你可能是李浑的家人？”
“哦！”
李湛倒是有些微微吃惊，这和李浑有什么关系。
皇甫无逸见李湛神情愕然，道：“明公知道这次杨花开尽李花开谣言因何而起么？”
李湛淡淡然：“据我所知，绝不会是李浑，反而有可能是李渊家族起的这些谣言，为将来起事做准备！”
皇甫无逸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他笑了笑，道：“明公，这次谣言，起自宇文述！”
“体制内盛传，宇文述调查了截获他军资者的身世，得出他们是李浑这一脉人物的结论，但李浑死活不认，宇文述无奈，便虚构了杨花落尽李花开的谣言，构陷李浑！”
李湛闻言，这一层他倒是没想到。
李浑和宇文述的矛盾他是知道的，李浑是宇文述的妹夫，也正因为这层关系，宇文述帮助李浑谋取了李穆的爵位。
按照李浑第十子的这种秩序，他本不应该得到李穆郕国公的爵位，这爵位本当由李浑的长兄继承。
但当时李浑提出了一个优越的条件，如果宇文述帮助他取得郕国公的爵位，他每年分一半郕国公府的收入给宇文述。
宇文述本身对财物就有偏执的喜爱，闻言心动。
他是隋炀帝的亲家，和杨广关系极好，办到这事儿对宇文述并无难度，所以，他很容易就帮助李浑实现了。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出乎宇文述的预料，李浑答应日后每年国公收入岁半，仅执行了两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宇文述自此与李浑结怨，扬言要搞李浑，李浑自然也听闻，不以为忤；这次他军资被劫，被李湛算了一道。
后来调查处李湛是出自禁军千牛卫，而禁军正是由李浑掌握。
宇文述气不打一处来，私下已经认定这事儿必然与李浑有关，当下造作杨花落尽李花开的谣言，秘密散播！
这事儿，本不难想明白，李湛经过皇甫无逸稍稍点拨，已然明白。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宇文述看来对这这笔军资看的还是甚重。
“明公，你们究竟掠取了宇文述多少？能不能有机会让我见识见识那些无敌的宝货？”
传闻六合城也被李湛所劫，这宝物里面肯定还有不少是皇家内藏！连皇甫无逸也不由得好奇、动心。
李湛笑笑，颔首：“当然可以！”
皇甫无逸已经是他的部下，这事自然是毫无疑问，小事一桩。
皇甫无逸这时见李湛点头，不由大喜：“谢谢明公！明公有此军资重财，汉中、巴蜀，对明公来说乃是探囊取物耳！”
李湛微微一笑，他在汉中，还有很多实验要做，一些现代的经济、现代理念，他都要在汉中先做实验。
汉中，完全可以做他的试验田。
然后，等待时机，先取巴蜀，作为根据地，伺机夺取汉中或武昌。
但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杨花落尽李花开的谣言，会不会波及李渊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