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
阿金正在向易凡禀报这两天听到的一些情况。
“少爷,外间说你是长安的大祸害,还有人打算发动百姓声讨你。”
“…”
“还有人说,少爷这次将百官都得罪死了,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易凡挠了挠头,这帮人怎么想的?
自己如此劳心劳力,还不是为了大唐,为了百姓。
他心中不喜,就想恶心恶心这帮自诩耕读传家之人。
他铺开一张纸,手执毛笔沉思片刻。
他不是想写什么,他是在想毛笔是真不顺手,改日是否能制一支自己的专用硬笔。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晋陶渊明独爱菊。
自隋灭唐初,世人甚爱牡丹。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
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一边写,他还一边笑着。
自己就是出淤泥而不染之人,看你们如何说!
想了想,他又在底下加了一首小诗。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全部写完,他才满意的点点头,有本事再使阴招试试,哥们会反击的。
“把这张纸像上次一样,抄一下全部贴出去,署名就写我。”
…………
裴寂府上。
这两天的老裴心情不美丽,虽然贴出的告示上,他的东西拍卖的价值仅次于李渊,但他心中仍是不爽。
因为,他心中认为,他被易凡算计了。
尤记得,易凡来到府上,讨要垃圾的嘴脸,再想到曲江池中,拍卖时的嘴脸。
“小子,现在心中肯定是自豪不已吧。”
喃喃说完,他才看向外间随意问了一句道:
“消息传出了吗?圣人不理,那我就动动手,让他成为长安城的过街老鼠。”
“老爷,已经散布出去了,倒是皇宫内似乎在压这样的流言。”
裴寂轻哼一声:
“压得住吗?到时舆情汹汹,谁敢压!再加大些力度,务必在这三五日办妥,世人好忘,别被他事挡了视线。”
外间所站之人点点头就退下了。
恰在此时,一个仆役跑了过来。
“老爷,各坊门前又贴了大字报。”
说着,将手抄的一张纸递给了裴寂。
接过一看,片刻后面色胀红,三两下将纸撕得粉碎,嚎道:
“无耻,无耻小儿,他也配出淤泥而不染?”
好一会,裴寂才反应过来,对着外间喊道:
“不要再散布了。”
说完这句,他一屁股跌坐椅上,这一仗他又败了。
他当然可以攻讦,但危险太高了,若是让人知道,对方即是要留清白在人间,那自己是什么?
此小令和诗一经传出,世间多不明真相就爱大放厥词之人,定会将那小子传成清廉的官员典范。
那若让别人知晓流言来自相府,那自己就会变成陷害忠良之人。
如果那些史官知晓,说不准会记上一笔,那到时就要遗臭万年了。
易凡是得势不饶人的人吗?
答案:是的!
如此几天,他都开始在写大字报。
第二天,居然又是一首诗: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下面详细阐述了这次为何会有流言兴起,皆是有人玩不起。
他一扒了个干净。
直接将这帮人为何高价拍东西的意图抖干净,现在玩不起诬陷自己也抖干净。
一时间,群情哗然。
百姓纷纷议论,对于百官的信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原来这帮官员,都是如此蝇营苟狗之人。
“还以为捐得多呢是官员爱百姓呢,原来其中有这许多心思,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人。”
“我就说嘛,那帮官员平日里不见捐粮捐钱,这次居然如此大方。”
“你没听告示上说嘛,都是为了买名,这上面一个个没一个好人。”
“除了皇帝老儿可能是真的,从他之下没一个好的。”
唐初的因言治罪,还真的不明显。
况且李渊也没有设置像东西二厂之类的监听官声民声的机构,所以大家权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本裴寂的东西拍得第二高价,是个功绩,但结合旁边的一张纸看来,就真的尴尬了。
听说,家中的粗瓷大碗,裴寂一下子摔了一箩筐,都还没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