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殿中,夏清欢看着桌前精美的饭食没有丝毫胃口,她放下手中的筷著向外走去。
那玉镯是秦蒙亲手为她打磨的。平日里都怕磕了碰了,没敢往手上带,不想昨晚却被琉璃失手打碎了。
她心中烦闷至极,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这碎也碎了,罚也罚了。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焦躁不安呢?
“昨个儿让你拿去修补的镯子今天可是送来了?”夏清欢冷冷道。
一旁为她宽衣的珍珠听闻此言,两脚发软,噗通一声跪下身去:“奴婢该死,未曾取回。”
夏清欢阴沉着一张脸,她浑身发抖,语气不善。转身拂了一桌的饭菜。
“你的确该死!”
大厅里回响的尽是盘子与地面清脆的撞击声。而受惊了的一众丫鬟,纷纷扑地,不敢言语。
“废物!全都是废物!”
她言语激动,两手支撑着发疼脑袋,颓然于地上。
刚巧管家携琥珀及时赶来。
“殿下息怒!莫要伤了身体!”
她一头扎进管家的怀里:“阿嬷,我的头好痛!”
“欢儿乖,休息一下就好了。”管家出声安慰道。
随后,帮她揉了揉太阳穴,便扶了夏清欢入了寝帐。帮她盖好锦被,点了助眠的熏香。
宫里的奶娘是不能有名字的,自入宫后,她们统统都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嬷嬷。
一旁的琥珀也不闲着,看到满地的狼藉,又看到这跪倒一大片的丫鬟吩咐道:
“还不赶紧收拾一下,仔细你们的脑袋!”
丫鬟们这才手忙脚乱地收拾了起来。
这在王府呆久了,个个都是人精一样。
“管家,你看这?”琥珀欲言又止。
“你也看到了,殿下今日身体微恙。你暂且在外厅守着,随时待命!”说着摇着头离开了。
殿下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怎能不心疼呢?但秦蒙之事确是她无能为力的。而她能做的便是为夏清欢广搜美男,盼着有一天能解了她的心结。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乱嘈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外何事吵吵嚷嚷?”
“回禀管家,是琉璃的小厮小小。”
“琉璃吗?”
她忽然想起来,似乎是那个眉眼与秦蒙有些相像的男人。
“打开!”
“是!”
大门徐徐打开,宛若逐渐升空的希望之星,只片刻后,就消失不见了。
“你就是小小?”
“回总管,小人的主子琉璃君已经倒地不起了,特请大人许主子看病!小人感激不尽!”小小带着哭腔跟不要命似的用额头不停地撞击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咚咚声。
她歪过头看去,除了雪地里三三两两还跪着的几人,其余均已躺倒在地。
“都起来吧!”
“这……”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
“只是殿下那边……”
“就说,人是我放的!”
“遵命!”
“立刻让府中大夫为其诊治。”
“还不赶紧谢谢大人?”
那些人顿时如蒙大赦。
“谢谢大人!”小小这才抬了头:额头一片模糊。
她看着小小用削瘦的肩膀拖着琉璃离开的背影,有些伤神。那一瞬间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可能和他一般大吧!
她本名江晚风,十八年前应召入宫做了夏清欢的奶娘。而她自己的孩子江云则要作为夏清欢的玩伴留在宫内。却不想因为突发天花疫病被早早送出了宫门。
她曾多次打探消息,可至今仍下落不明。她相信她的孩子一定还在世上。
她闭了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她这作娘的愧对她那苦命的孩儿。
“不要为难那孩子,若以后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