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都要气死了，捂着心脏脸发白，霍明扬的事儿刚过去，不过一夜，又闹出这种事情来。
“母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肯定是秦氏害的我儿，他那么懂事儿，怎么会在外祖家里胡来呢？”
秦氏揉着头发，整张头皮都被掀开似的，疼的她一脸狰狞。
“事实俱在，当娘的谁说自己儿子不好？衣冠败类，斯文禽兽，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啊，母亲，明羽三丫头虽然是庶女，一向本分乖巧，如果不是梁子清强迫，借给她几个胆子都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氏冷笑着反驳，这次看你霍定柔怎么死，你说的再好，也抵不过事实。
“你还敢坑我儿，我撕烂你的嘴。”
霍定柔起身就要打死她，被老夫人一声呵斥:“够了，闹什么闹？闹能解决问题吗？”
老夫人一跺拐杖，气的头疼心口疼。
“去把两个人喊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不一会儿，梁子清耷拉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跪在地上。
霍明羽还在嘤嘤哭，一副恨不得自尽的样子。
“你俩谁先说？”
霍定柔拉着梁子清安稳他:“儿啊，别怕，娘会为你做主的，娘相信你不会犯浑的。”
梁子清差点儿哭出来，颓废道:“阿娘，我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她就在我旁边。”
“呵，难不成你的衣衫也是被他脱掉的吗？大外甥，做人可不能吃了不认账呐！”
秦氏撇嘴，看他们抱头痛哭，一阵快意。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闭嘴吧。”
秦氏委屈道:“母亲，您可不能偏心呀，明羽再怎么着也是霍家的小姐，梁家毕竟是外姓人。”
这是说霍定柔呢，嫁出去的姑娘，没有霍家重要，让老夫人别偏袒他们。
霍定柔无话可说，女子的悲哀，出嫁就是客人，这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家，她只是嫁个人，就成了外人了。
老夫人道:“老身用你教我做事儿？三丫头，你来说。”
霍明羽道:“昨天晚上我在院子里乘凉，刚准备回去，半路碰到梁少爷，他好像喝多了，我好心送他回去，没想到他拉着我，就把我给……”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懂的都懂。
梁子清昨天确实喝了点儿酒，不过没有到断片儿的地步，只是到了现在，说再多也没意义，毕竟把人给睡了。
秦氏洋洋得意:“霍定柔，事情已经这样了，生米煮成熟饭，子清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不追究，梁家娶了明羽做正室太太，咱们亲上加亲，也是一桩好事儿。”
“我呸，你一庶女，心术不正，也配嫁给我儿子？
你养出来的女儿，心肝儿都是黑的，给我家当丫鬟我都不要。”
秦氏冷下脸:“霍定柔，我给你脸了是吗？
你可想清楚了，梁子清要是敢不认账，我就去衙门告他强女干，这种人品败坏的学子，别说科举，你看京师哪家书院会要他？”
一下子戳中了霍定柔母子俩的软肋，梁子清的前途最重要，就像是秦氏最重视霍明飞的前途一样。
霍定柔只好求助老夫人:“母亲，您就不管管她的吗？”
老夫人左右为难，一边儿是外孙，一边是庶出的孙女儿，要说秦氏的提议是最好不过了，毕竟生米煮成熟饭，一般人家都会将错就错，遮掩过去。
霍定柔脸色变冷，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疼她的，她竟然由着二房欺负他们母子，一瞬间心冷如冰。
“母亲最公正，我已经退让一步，做出最大让步，是小姑子你不识抬举了，难不成我霍家的女儿，还配不上梁家一个小小的巡防营营长的吗？”
巡防营只是个六品武将，掌管京师治安，一个营长，管着数千人，在寻常百姓来看，已经是大官儿了。
但是对霍家一品将军府来看，简直不入流。
霍定柔瞬间没了骄傲，女子嫁人，看的是夫家的脸面，娘家跟她没关系了。
梁家不争气，连带着她也抬不起头来。
“啪啪……”
霍明溪站在外面听够了，走进来鼓着掌道:“二婶好口才呀，一夜不见，刮目相看呢。
我真的佩服二婶的脸皮，整个儿一刀枪不入，睡了一觉就能失忆了，忘了昨天你给我弟弟操办丧礼了？
都说娘家是出嫁女的底气，当初祖母让姑姑低嫁，想的也是姑姑能不受委屈，时至今日，祖母也不希望姑姑的委屈是娘家带来的吧？”
老夫人猛然惊醒，是啊，她最小的女儿，从小眼珠子一样看着长大的，一眨眼这么多年，她竟然不把女儿当亲人，冷漠看着她被逼迫，被欺负。
霍定柔眼泪滚滚而落，无声落泪，让老夫人更心疼。
秦氏暗道不好，霍明溪又来坏她好事儿。
“明溪，咱就说现在的事儿，明羽也是你妹妹，都是女孩子，你就忍心看着她被人欺负了吗？”
霍明溪嗤笑一声:“当然忍心了，她算哪门子妹妹？隔着一房，又是个庶女，指望我能有多少感情，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信。
要说不忍心，我倒是不忍心表哥被人糟践了。
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儿，并非女子就吃亏，霍明羽一个庶女，配我表哥，是她高攀了。”
“大姐姐，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呀！”
霍明珠给她上眼药，霍明溪翻个白眼:“我倒是想往内拐，也得有人值得我护着呢。”
老夫人一拍桌子，道:“够了，都不要吵了。
定柔，你打算怎么办？事已至此，总得想办法解决。”
霍定柔也觉得棘手，看着霍明羽恨不得掐死她，咬牙道:“想让我儿负责也行，纳了妾室，一顶轿子抬进来吧。”
秦氏脸色难看，不说话，老夫人明显偏袒小姑子呢。
自始至终没有人在意霍明羽的意见，好像她是个物件似的，只等他们博弈胜负，决定她的归属。
“祖母，母亲，大姐姐，二姐姐，姑姑，你们都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说完磕了三个头，冲着柱子猛然撞上去，咚的一声，满屋子人都傻眼，看着她满头的血。
“快去找大夫来，救人呀！”
霍明溪眸光沉了沉，这个霍明羽，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