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KT出来,中途付矜的手机响,是秦闯打来的。
接起电话她边往外走,脚步在门口处顿了顿,抬头随意的扫眼间看到了秦闯,他就站在KT大楼的路边,一席制服英气勃发,帽檐下的脸绷紧。
付矜极少见他穿工作装的模样,这是屈指可数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两家订婚那日,他急急忙忙从局里赶来,衣服都没及时换掉,一如既往帅气干练。
与此同时,秦闯亦看到她,两人目光短暂的交触,耳畔响起温润的男音:“你现在有空吗?”
“我……”
付矜唇瓣刚张合了下,手机瞬被沈知闲抢走,她声音不大:“秦警官,既然大家都见面了,何必再虚情假意打这么个电话?”
说话的同时,沈知闲的目光直勾勾定在仅一门之隔的秦闯脸上,恨他的虚拟与端正。
“咱们出去跟他说。”
“知闲,你干嘛?”
付矜近乎被她拽出的门,门外空间宽阔,她一眼既明的看到秦闯眼圈微红,眼底红中又带了几分乌青。
那是熬夜才至于留下的痕迹。
沈知闲盯了他一眼,冷哼着道:“说吧!找付矜什么事?”
面对明显的敌意,秦闯蹙眉,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付矜,口吻清冷规矩得如同那天审问她:“我能单独跟你谈吗?”
“知闲,你去车里等我。”
沈知闲抿着唇没说话,但她眼神恶得要杀人,提步走出去时,还狠狠瞪了一眼秦闯。
“奶奶病重,她挺想见见你的。”他头颅微垂,大半张脸几乎隐匿在帽檐下,看不见面目神情,只听得熟悉的声音。
付矜有片刻沉默,旋即笑笑:“好。”
秦闯抬脸,勾唇浅笑的动作很憔悴,他似叹了口气,嗓音淬着三分难以启齿:“谢谢你。”
付矜不是薄情的人,不论秦家如何,但许歌清待她不薄,理应也该去。
“秦闯,我入狱的事知闲她不知情,刚才对你态度不好,你别介意。”
“没事。”秦闯声音微沉,即便低哑,依旧没掩住语气的疏远。
她与他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如今她有案底,更加是警匪不同道,他今天能来找她,怕也是攥起了莫大的勇气。
秦闯公务在身,也不便与付矜多作停留,两人浅谈几句后便各自散了。
车内,沈知闲坐着驾驶座。
拉开车门,付矜坐进去,稳稳的靠住车座脖子往后仰,知道她想问什么,双目沉瞌,兀自出声:“秦闯奶奶病重,想跟我见见。”
强忍住心底的反驳,沈知闲道:“我承认秦闯是个好人,但他不是个好男人。”
“如今付家人见都避,你想让人怎么帮?”付矜睁开眼,目光低垂:“跟陆放闹翻脸的后果,别说是我,怕是连秦家都自身难保。”
气极,沈知闲声音愈发没心没肺:“秦家又不是小户,她护着你陆放也不敢轻举妄动,明摆着就是想把这份责任撇开。”
“解除婚约是我提的。”付矜道:“陆放把我睡了,叫我怎么舔着脸继续跟人家好?”
沈知闲盯着她的脸,茫然又无措。
所有人都觉得,如今付家的形势,她更是不该与秦闯解除婚约,好依仗着秦家的权势跟陆放抗衡,可原则底线与良心过意不去。
付矜怕是天生良善了些,她不愿看着秦家跟她陷入泥潭。
……
付矜去看许歌清那天,专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
本也是没多少好聊的,她在医院堪堪没待到一小时,却意外中与多日未谋面的陆放打了个照面。
刚走到门外,付矜抬眼就看到一辆白色宾利停在树荫下,垂坠的树叶掩住了半边车尾,有种若隐若现的矜贵感。
看到车牌号时,她心口坠了下,再看后座那张人脸,心脏随而收紧。
付矜甚至不敢回头往后看,唯恐陆放觉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