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方冠的青铜人头从鸟身上敲下来,骨碌碌滚去老远。鸟翅鸟脚被打折了,颓然散落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内心生出一份破坏的快意,同时也夹杂着深深的惋惜,他在计划用这批砸碎的青铜重铸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随意地滑动着,突然那尊二尺多高,四尺多宽的青铜纵目人面像,以他巨大的体量拉住了他的目光,那极力向两边张开的招风大耳仿佛正在煽动,圆柱状向外突出的炯炯巨睛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听见了神像向两腮拉开的大嘴中有齿牙的磨动声。最后,他的视线留在了黄金杖上,顿时,一般超凡神奇的力量击中了他。
杜宇被这根极力夸张、穷尽威严的神杖震摄住了,他不禁一颤,背心顿时阵阵发凉,忍不住心惊肉跳地大喝一声:“停下,全停下!”就软瘫在了椅子上。
胆战心惊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经过了认真地商量,最终选择了用厌胜法将这批神器瘗埋掉。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打着火把悄悄来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对这批神器进行燔燎,再杀牲进行了简短的祭祀,然后将其逐个摆入坑中,狼嚎和鬼冬哥的叫声阵阵传来,掩埋场弥漫着神秘和恐怖。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们在纵目人像的榫孔中和青铜人头的倒三角颈内,还特意插上锻烧过的象牙,神器摆完后,就在上面铺一层象牙和骨渣,最后填土夯实,再杀鸡浇上鲜血。黎明前,他们悄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个隐密的地方,全用药酒毒死。
从此,一个王国被悄悄埋葬了,数千年寂寂地下,受不尽的凄风苦雨,给史册上留下一个千古之谜。(参考部分节选自《日落三星堆》。)
我捧着书,心里思绪万千。这个杜宇也病的实在太稀奇古怪了,难道鱼凫王的黄金杖里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机拨通了二伯父的电话。
这个国内权威的考古学家正好在上大号,接到电话时语气十分不愉悦,似乎本人打断了他唯一幸福时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吓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语。”
“原来是小夜啊,怎么舍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陪笑道。
“没什么,当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岁,正值壮年,说什么老!”二伯父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好了,明说吧,要我做什么?”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欢您了!您怎么知道我有事相求?”
“废话,你小子一向长幼不分,今天居然反常的用敬语称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他哼了一声。
我也懒得再绕圈子,直说道:“我要进三星堆博物馆调查一些东西,麻烦你给我开个证明!”
“这个……”二伯父稍微有些为难了:“那里边都是国家级的文物,放你进去实在太危险了!”
郁闷,我的信誉就那么低吗?带着不容否定的笑,我软拖硬磨,又是发誓,又是威胁,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下来。刚呼出一口气,手机又响了。是谢雨滢。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该怎么办!”她用近乎哭泣的语调慌张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我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是欣欣,欣欣她,她……呜呜。”这女孩,居然干脆给我哭了出来,便哭还边模糊的道:“我没什么朋友,一紧张就想到了你。呜,我该怎么办才好。”
叹了口气,我冲电话大吼了一声:“妈的别给我哭了,你们在哪?我马上过去!”从青山医院回来后便消失掉的不祥预感,在关上电话后,不知为何,突然间又冒了出来。date:5月30日夜
有人说,悲剧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剧好比是你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总之不管如何,都有人会哭。许宛欣出事,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的当作一场喜剧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因为减肥过度,饿晕在了宿舍里,害所有人白吓了一场。我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进市医院输葡萄糖,安慰着依然哭哭啼啼的谢雨滢。
而许宛欣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管钱墉怎么叫都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许久,她才稍微偏过头,视线留在了我的脸上。
“阿墉,雨滢,你们俩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语聊聊。”
“宛欣……”钱墉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友打断了。
“出去!”虽然没看他一眼,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雨滢和钱墉看着我,极不情愿的向外走。许宛欣冲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语,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吗?这样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感觉!”
“随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这女人想说些什么。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实做女人挺难挺辛苦的。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说你没女人味。钱自已挣吧,男人望而却步。让男人养吧,又说你傍大款当情妇。生孩子的时候,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哎,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所以要对男人下手狠点,对自己宽大处理为上策。这就是我对感情的观点!”
晕,难怪谢雨滢会被你调教成那样!不过就年龄而言,她才不过十八岁多一点,哪来得那么多感叹?我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小夜,你对雨滢怎么看?”她见我沉默,脸上也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情,缓缓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虽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点嫉妒你。但,我还是希望她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