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进来的时候估计觉得没有立案调查的必要,所以也没有破坏现场收集证据。这倒是给了我很大的便宜。
我试了试水温,冰冷刺骨,冷的自己立刻就将手缩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五月天了,春城的平均温度达到了二十七度,怎么一浴缸洗澡水居然比冰水还能。可眼前的水,不符合常识的仍旧保持着液态,向着空中散发着丝丝寒意。
“你也太大惊小怪一点了吧,摸到鬼了,看你脸都在发绿!”小菊见我抱着右手发呆,也试探着将手伸进了浴缸。一秒钟不到,她就惨叫一声,使劲儿的甩着手上蹿下跳:“太冷了,这水怎么这么冷。我的骨髓都快要冻结了。”
我看了看自己右手的皮肤,只不过沁入水中不到两秒,居然就出现了轻微冻伤的迹象。哪怕是冰水,也没有怎么可怕的冰冻能力。又试探着摸了摸浴缸的陶瓷边沿,怪异的是,明明里边盛满了凉气惊人的水,可陶瓷浴缸确是常温的,不冰人。
这完全违反了常识。
我思索了半天仍旧没有找到答案,可是结合着这不合理的情况,脑子里又浮现出苏青跟我讲述的,那个从小就困扰她的梦。难道她的梦,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大脑用以解压的产物,而是有着某种难以解释的超现实预兆?
自己不得而知。但是至少清楚明白了一件事情,苏青,肯定是失踪了。就失踪在这个小户型租住屋中。准确的说,她是在洗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的。
她消失背后的原因,说不定很她的梦有关。
我和小菊离开租屋后就分道扬镳了。自己拿了苏青的手机,回家后放在桌子上一直看着,发呆了许久。这才决定先从三天前早晨,小菊嘴里发生的那件怪事调查起。
银楼阁在春城还算出名,离这里也不太远。我托关系来到了酒店的监控室,调出了当日的监控录像。
只见屏幕上有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气冲冲的和苏青旁边的摄影师争吵拉扯,新郎新娘随后加入了口水战当中。没过多久,男子恼羞成怒的打了新娘,然后场面彻底混乱了。一群亲朋好友扑上来将男子打倒在地。
一旁的苏青很聪明的一直在往后退,想要明哲保身的退出战圈,不过她的运气很不好。当男子抽出刀四处挥舞的时候,周围的人立刻被吓得一哄而散。认真努力拼命往外挤的苏青反而被跑掉的人群挤入了男子的刀口前边。
我坐直身体,突然将画面停下,然后一帧一帧的倒退。刀缓缓的随着我的回放,展露出了不同寻常的一面。隐约间,我甚至能看到屏幕有些发花。
揉了揉眼睛,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不,屏幕没有问题,摄像头也没有问题。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摄像信号。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刀周围,重新慢速播放起来。
刀尖逐渐朝着苏青的肝脏部位刺去,刺破了她的外衣。就在那一霎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摄像头被严重干扰,屏幕上的图像扭曲到难以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等跳到正常的进度时,男子的手已经严重扭曲了,麻花似的绞成一团,形成了一个圆圈。本应该刺入苏青肚子的刀,最终却刺入了男子的肝脏中。
我皱了下眉头,不死心的再次回访录像,仍旧一帧一帧的往后退。来回将那一段看了不下十遍,突然,有一幅清晰的图像总算跃了出来。男子的刀已经刺到了苏青,但恐怖的是,猛然间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烟雾状气体,就那么唐突的沾染在了刀柄位置。那团黑雾浓的恍如墨点,看的人身体发冷。我不知为何想起了浴缸中的水,那水刺骨的冷意,倒是很那团黑雾带给自己的感觉,极为相似。
这团黑雾,究竟是什么?难道是监视器出了问题?
我用手机将其照下来,又看了几遍录像,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后才离开酒店。一天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我对苏青的事情很在意。自己这个人有个习惯,每次来访者委托我解决某些问题,我都会下意识的录音。多听几遍讲述者的话,更容易令自己理清楚头绪。
回家后我打开手机,将苏青跟我的对话翻出来不断重复播放。很快我就发现了古怪的地方。移动电话录音的时候,有几个小段一如酒店的监视录像般,出现了干扰现象。特别是女孩描述自己梦中的具体内容,以及那个男人带着她在梦里到处逛时,干扰尤为严重。
我立刻将受到干扰的音频截断后,发给老男人的侦探社让他找专家帮我研究分析一下,顺便也将酒店监视器中拍到的神秘黑色烟雾状物质的照片一并扔给了她。这才想起,苏青这个人,除了伯父的心理学朋友跟我提及过,以及她自己透露的信息外,自己其实还一无所知。
于是托了几个警局的朋友帮着调查,没多久,她的档案就被扔进了我的电子邮箱中。
忙碌的一天很快便过去了,我随意吃了一些饭,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着女孩的资料。苏青,还有三个月就要满二十七岁了。她的老家距离春城大约六百多公里,位于深山当中,叫做土薛镇。小镇特产是枇杷、荔枝与樱桃等水果。是个恬静的小地方。
她的家在小镇很普通,父母健在,是当地的公务员。家里虽然称不上富贵,不过日子倒是过的挺有滋有味的。这个女孩,一生没有挫折。成绩自始至终都是中等,高考发力考上了上城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春城打拼。
苏青,跟万万城市白领一样,有着不怎么起眼的平凡经历。怎么想,都不觉得会是个遇到怪事情、然后诡异的人间蒸发的人。
通篇看完后,我深深的感觉头痛。这种人的普通经历,一旦出了问题,是最难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