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卿卿说卖人,二婶子暴怒。
跳起来指着陈卿卿的鼻子,还没开口,陈卿卿抬手就是一巴掌。
“有利可图的时候,喊我一声祖宗,听我要发落你,你就敢灭祖了?”
二婶子被她打得头偏向一边,捂着脸愤愤不平。
“你凭什么发卖我!”
“凭我是你们的族奶奶。百善孝为先,我有权利把不孝子孙逐出家门!”
二婶子被陈卿卿的气势惊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现在想起我是你族奶奶了?你们对我和我相公的敬仰,就像是对待祠堂里的那几块祖先牌位,今儿有事相求,就去烧烧香拜拜,明儿日子好了,祖先牌子落灰三寸厚也无人问津,你们自己说,这样的信仰值几个铜板?!”
陈卿卿缓缓踱步,挨个的看闹事的几人,被她看过的人,无不心慌胆颤,低头不语。
“这种口头廉价的信仰收起来,我和相公不需要!我们要的是全族同仇敌忾!要的是全族齐心协力!只有全族老少齐心,我们才能在这个混乱的局势里活下去,眼下全族没有足够的物资过冬,还要随时警惕土匪来袭,你们一个个的只顾自己,偷奸耍滑,对得起良心?”
那几个偷懒耍小心眼的女人被她说得个个低头不语。
眼见着陈卿卿要扭转局面,二婶子眼珠一转,马上更换策略,不再回应不去上山的事儿,捂着脸哭惨。
“我男人没的早,唯一的孩子也得了疫病死了,就我一个孤苦伶仃的,求族奶奶可怜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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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子干嚎着,偷偷看陈卿卿以及众人的反应。
如果族奶奶对她悲惨遭遇无动于衷,村里其他人肯定会觉得她冷血无情,对她有所防备,到时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二婶子哭得嗓子都噼了,的确是勾起了一部分人的恻隐心。
满山被她哭得频频抹眼泪了,如果不是于不离瞪他一眼,满山也跟着跪下求情了。
二婶子看火候差不多了,忙给那几个没上山的人使眼色,她这般卖力为的是啥?
还不是分钱!压制住族奶奶,不止她得好处,其他人也能得实惠。
利益驱使下,于财娘率先站出来。
“族奶奶,二嫂也是个可怜人,我们就是因为身子不适少去一天,您也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吧?”
“对啊,得饶人处且饶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些人一人一句和稀泥,说得好像陈卿卿仗势欺人似的,二婶子一边痛哭一边暗暗得意。
眼下这局面,族长夫人不给她们发钱都很难下台。
就是要让这俩年轻人知道她的厉害,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纪轻轻就跑过来当祖宗,也不掂量掂量分量,她二婶子是好惹的人吗?
感觉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二婶子的哭声越发尖锐,哭着喊道:
“族奶奶我虽然孤身一人,男人孩子都死了,可我也是咱们于家沟的人啊,你说卖就卖凭啥?大家伙看好了,她今儿能卖我,明儿说不定就能卖你们!族长夫人怎么了?族长夫人就能不把人当人看?”
这种跟长辈对着吼的事,也只可能发生在她们这种没男丁的小村子,大村等级有序秩序严明有族内壮丁维护秩序,哪有人敢这么跟尊长吼。
二婶子没见过陈卿卿一挑几的吊打郝家村壮汉,只当她和于不离是俩年轻人,好拿捏。
她越是这样,陈卿卿嘴角的弧度就越大。
漂亮的凤眸扫了一圈,眼一抬就是半个江湖。
“你们认可她们说的吗?”陈卿卿问以于扶摇她娘为首的其他女卷。
这些女卷都是跟着陈卿卿上山采药的,性格相对温和点,遇到事不敢说话,但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不认可!”于扶摇站出来,自从她跟了陈卿卿后,胆儿都大了。
陈卿卿用眼神鼓励她,示意她继续说。
“你说你可怜,咱村谁不可怜?为啥我们能跟着族奶奶上山,你们就不行?我们辛辛苦苦弄来的草药,你们凭什么不劳而获?族奶奶若是给你们分了,以后大家都偷懒都不去,全村都得饿死!”
二婶子让她噎得说不出话,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大丫,你这是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我可是你婶子!”
“你跟族奶奶说话时,可没想过她是你祖宗!而且我现在不叫大丫了!我是于扶摇!”
“不敬尊长的野丫头,我今儿就替你死了的爹教训你——啊!”二婶子抬起手想挠于扶摇的脸,陈卿卿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二婶子就觉得自己胳膊跟要掉了似的,退后一步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嗷嗷哭喊着族奶奶欺负人。
“有撒泼的力气,怎么不跟外面的土匪打,窝里占便宜算什么本事?”陈卿卿冷眼看她。
“你们是不是觉得,她特别可怜?对啊,她是可怜,所以可怜就能偷奸耍滑,可怜就能遇事就跑?可怜就能欺负晚辈忤逆尊长?”
陈卿卿问一句,二婶子的哭声就弱一点,打心理战,陈卿卿就没输过。
二婶子眼看着硬的软的都不好使,知道族奶奶油盐不进,看来她只能使出大招了。
二婶子给于财娘使了个眼色,俩女人心照不宣,二婶子身子一栽,咣地倒在地上。
“啊!她晕过去了!看样子是被吓坏了,快扶她回家!”于财娘扶着装晕的二婶子,跟另外几人扶着二婶子往家走。
吵不过就装晕,想着回去商议对策,后面再继续闹,就说族奶奶把她欺负病了没活路,博得村里人同情。
“站住。”陈卿卿开口。
“族奶奶!你怎么能逼迫人到这个地步?”于财娘假惺惺地哭。
“我会治晕厥,扶摇,回去把纳鞋底子的锥子拿来。”
装晕的二婶子一激灵,拿锥子干嘛?!
“慢着。”一直看戏的于不离开口了。
满山长舒口气,族爷爷这是要主持大局了吗,他就说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孤儿寡母不容易——
咦?满山瞠目结舌,看于不离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精致的木钗。
“拿锥子太麻烦了,用这个扎。”他本想留着晚上送卿卿的,现在拿出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