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鬼剑渡厄

斩月的声音在云黛的脑海中响起的同时,她的心脏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连忙压低声音向身旁两人道:“鬼剑渡厄,应当就在那座宫殿之中。”

花重影和钟妙商均是一惊,她们对于鬼剑渡厄的了解,虽也只是从云黛那听说的,但那诡异莫测的描述,还是让她们记忆犹新。

不过这样说起来,这宫殿附近的气氛会如此古怪,大概也与那把剑有关了。

“那我们还要跟过去吗?”花重影又打起了退堂鼓。

钟妙商却道:“青渊帝不正准备在此次莲灯节上祭剑,跟过去看看的话,说不定能知晓更多有用的信息。”

云黛轻抿了下唇,点头道:“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三人便放轻步子,一点点向那座宫殿移去。

待到靠近宫殿大门时,她们也完全置身于了那种扭曲阴邪的空气之中。

钟妙商因修炼契仙术,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向来敏锐,此时她的脸都白了,嘴唇更是不停地发抖。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息......”她咬牙切齿,好半天才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云黛眉头紧缩,她拉着两人贴在了宫殿的大门旁,又慢慢探头向里面看去,宫殿之内的景象也终于完全暴露在了她的视线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巨大的露天院子,院中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只在最中央凭空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灵气球,那颗球完全由如水般浓稠厚重的灵气构成,似一片柔软的腹腔,而那腹腔则被无数根锁链锁住,无法动弹,只不时蠕动鼓弄一下,像是在不舒服地挣扎,至于那腹腔之中,则浸泡着一把剑,那是一把通体深蓝的剑。

那是一种云黛从未见过的色彩,蓝得深邃,又蓝得变幻莫测、斑斓幽深,似是某种富有生命的皮肤,正在慢慢的呼吸。

剑完全收在剑鞘中,剑鞘之上则遍布着血管一般的猩红蜿蜒的纹路,似真有血液在其中流淌一般。

那是......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剑渡厄了吧......

云黛产生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即使距离不算近,她也仿佛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那把剑心跳和脉搏,一下下跳动着,逐渐与她的心跳趋近,又宛如已经合二为一。

云黛心中骇然,因为她很清楚,那把剑......发现她了!它在召唤她,或者说,它在向她打招呼。

云黛不可抑制地剧烈喘息了起来,她的状态引起了花重影的注意。

她拉了她一下,满脸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云黛恍然惊醒,她连忙摇头,再次定睛向那宫殿之中看去。

青渊帝此时正站于那颗巨大的灵气球前,背对着大门,很显然她什么都没发现。

“急什么?”青渊帝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嘲讽,“只是这几日都等不及了吗?”

渡厄嗡鸣了一声,似是在与青渊帝交谈,青渊帝笑了起来,并

未再说什么,反而是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只小玉瓶。

她拔出瓶塞,倾倒起来,浓稠的血液就从瓶口流淌而出,但在血液滴到地上之前,那些液体又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吸引,竟逐渐聚集向了那颗灵气球,又被吸收了进去。

她在做什么?云黛皱起了眉头,花重影却好似看出了什么名堂,她惊到:“她和那把剑之间好似有什么连接着,像是某种交易、某个仪式......”

花重影的一番话,让云黛立马就想起了那日司棠所说的事,她说青渊帝原本的根骨并不好,是因为与鬼剑渡厄做了交易,才获得了那位创建叶氏皇朝的先祖的天赋,也因此有了如今的成就......

可是,交易不是早该结束了吗?而且青渊帝还把鬼剑渡厄给诓骗了,她如今又是在做什么?鬼剑渡厄应当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才对......

云黛与青渊帝的距离也并不算近,所以她暂时还没办法用水涌珠探查她的身份,但从青渊帝此时身上所散发出的灵气来看,此时的她显然比地牢之中和御书房中的傀儡,修为更高。

青渊帝又对鬼剑渡厄道:“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你到时便能见到那位剑主了,你不是一直对她感兴趣吗?”

突然被提及的云黛愣了愣,不过青渊帝没再说什么,她像是根本不愿和那把剑多废话,直接转过了身,准备离开了。

云黛吓了一跳,她连忙拉着钟妙商和花重影往门后躲了躲。

她的敛息隐匿之法虽足够强,但青渊帝毕竟实力在那的,若是距离太近,她们同样会被发现。

钟妙商和花重影也屏住了呼吸,她们就见青渊帝毫无所觉地一步步走来,迈过了高高的门槛,而这一刻,她们之间的距离也达到了最近。

云黛拳头紧握,这正是最好的时机,她能清晰地感觉出来,眼前这个青渊帝身体之中饱含的灵气非常浓郁,不似之前那些傀儡那般单薄。

她心中基本已经下了判断,此时她们所见到的这个,应当就是青渊帝本人没错了,不过替身傀儡本就品质不一,也不是不会出现同是替身傀儡,但有的修为更高,更精致,有的更为浅陋粗糙的情况,所以还是再确认一边比较保险,云黛的水涌珠悄然运转了起来,而这一瞬间,她的脸上也出现了吃惊之色。

待到青渊帝完全走出宫殿,又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时,她才怔忡回神。

“那个应该是青渊帝的本体了吧。”花重影也皱眉判断着。

云黛却摇了摇头:“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血液的流淌......”

那好像同样只是一具傀儡罢了,可云黛却又莫名觉得,那具傀儡似乎与其他的并不相同。

“我们跟上去看看,”她道,“我想看看她接下来准备去哪。”

若说青渊帝已经修成了潜麟功,那她身体之中没有血液流淌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云黛刚刚才在御书房中听到了青渊帝和叶兮颜的对话,她需要长期闭关研习修炼的功法多半就是潜麟功

,所以她也应该还没将此功法修成才对。

更何况,若是潜麟功修炼成功了,青渊帝也不会再被困于皇城之中了。

在她们继续跟上去之前,钟妙商却皱眉道:“云道友,那把剑我们就不管吗?”

云黛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柄被封锁镇压的鬼剑渡厄,只这一眼,她心底竟又产生出了那种很怪异的感觉。

绝对不是错觉,渡厄剑,对她有着一种很难形容的兴趣,他在一声声呼唤她,呼唤她到他身边去,带着强烈的渴望和急迫。

云黛连忙扭开头:那把剑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也没想将他收为本命剑。?[(”

谁知她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竟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强烈的恶意带着恼怒猛然冲来,云黛禁不住脸色一白,气血翻涌,与此同时,风息之气自发荡开,不甘示弱地迎着那股恶意撞了上去。

风龙之影隐隐围绕着云黛周身显现,将她完全护在其中,也将所有来自于渡厄剑的邪气都挡在了外面。

花重影和钟妙商均是一脸的惊慌,还好青渊帝已经走远了,否则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发生什么了?”花重影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被困住的鬼剑渡厄,那柄剑竟在锁链的束缚下轻轻震荡着,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一把剑身上品出了一股恼羞成怒的味道。

醉流鸢此时已经被云黛凭空拔了出来,剑刃锋利如霜雪,泛着清冷的寒光,像是在暗暗与那把鬼剑较劲。

这一幕实在让人以外,谁能想到,灵铸当年锻造而出的两把剑,一把鬼剑渡厄,一把神剑醉流鸢,竟会在这种场合之下,以这样剑拔弩张的姿态遥遥相望。

“不管他,”云黛却仍是那副态度,“反正他出不来,我们赶紧走吧。”

她此言一出,空气中那股邪气竟更为疯狂地激荡了起来,花重影和钟妙商都小心地躲在云黛身旁。

钟妙商一阵唏嘘,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一把剑也会如此的无能狂怒。

云黛是真的无所谓,她抬脚就向着青渊帝离开的方向而去,花重影和钟妙商也赶紧跟上。

走出一段之后,周围的空气终于恢复了正常,她们也再感觉不到来自鬼剑渡厄的恐怖气息了,云黛手腕一转,就将醉流鸢重新收了起来。

钟妙商却在此时突然产生了一个担忧:“那把渡厄剑似乎可以和青渊帝沟通,它不会将我们来过此地的事告知给她吧。”

“他不会的。”此言出口后,云黛也稍愣了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笃定,又好像......这个念头,是鬼剑渡厄传达给她的。

花重影在一旁道:“那把剑刚刚应该就已经发现我们了吧,不过它也没同青渊帝说明,想来它跟青渊帝压根就不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它应当很乐意看青渊帝吃亏才对,轻易不会多此一举地暴露我们。”

钟妙商点了点头,花重影说得很有道理。

三人很快就再次跟上了青渊帝,这次她

走得很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避开了所有的宫女和侍卫,一路上竟一个人都没遇上。

走了一段之后,云黛突然就发现周围的景致有些熟悉,她反应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青渊帝的目的地似乎是那座皇城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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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过片刻,那座巨大的而熟悉的建筑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云黛几人自然不可能跟着她一同进去,她们便守在了外面,探头打量着。

青渊帝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她进入了地牢之中。

她应当是去找沧曜了,就是不知她会对沧曜说些什么,云黛总觉得很奇怪,尤其是......她还很清楚,那个被关押在地牢中的沧曜根本不是真的。

三人在地牢之外安静地等待着,可等了许久,青渊帝竟都没再出来过。

花重影觉得奇怪:“什么事情需要说这么久?她不会是直接住进去了吧?”

“这也说不好,”钟妙商竟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若那真的只是一具替身傀儡,那反正也是傀儡,将它留在地牢中看管沧曜说不定更安全呢。”

直至天色渐暗时,青渊帝都没再出来,而云黛腰间的聆风玉符也亮了起来,是虚鹤长老发消息来了。

云黛只得对另两人道:“不能再逗留了,虚鹤长老也要离开了,天黑之后宫门会完全关闭,我们就出不去了。”

“今日也算是有所收获......”她叹了口气,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虽嘴上这样说着,眼底却仍带了些不甘。

云黛三人很快便找到了那三名被她们打晕的宫女,三名宫女尚陷在沉睡中,她们将衣服和令牌还了回去,又抹除了留于此处的痕迹后,便直接离开了。

虚鹤长老已经在宫门口等着她们了,见她们安全归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四人一同迈出皇城的宫门时,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四处已在不知不觉间灯火通明。

虚鹤长老没急着向她们询问,而是带着三人去了松信馆附近的酒楼,坐进了二楼的包厢。

等几人都喝上热茶后,她才问道:“你们今日可有什么发现?找到青渊帝了吗?”

花重影和钟妙商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钟妙商道:“倒是看到那把渡厄剑了,是挺古怪的。”

花重影便将她们今日经历的事完整地讲述了出来,听得虚鹤长老也皱起了眉。

“若我们直至七日后的莲灯节,都找不到青渊帝本尊,岂不是会很麻烦。”

花重影也点了点头:“而且我总觉得青渊帝在憋着坏,莲灯节的晚宴上她必定会做些什么。”

云黛却在这时道:“我已经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了。”

她说着,便在另外三人的目光中,将自己在御书房听到的那些来自于青渊帝和叶兮颜的对话讲述了出来。

不出意外,她这一番言辞让其余几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那个明怡郡主只是第六境,”钟妙商皱眉,“青渊

帝倒是好胆量,敢让一个第六境坐上圣主之位,她就不怕她们的叶氏皇朝因此而混乱吗?”

花重影却道:“其实只要青渊帝还在,即使皇位落在了那小辈身上,也没人敢有异议的。”

云黛没吭声,她总觉得此事非常蹊跷,只是到底为何蹊跷她又说不太清楚。

因今日也算不上有什么太大的发现,所以她们四人并未聊太久,吃过晚饭后就一同回了松信馆。

......

夜色未深,即将迎来莲灯节的神都一如既往地沉浸在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中。

云黛带着一身的疲惫,她洗漱完后,便将外衣褪去,褪到一半,她就感觉到了一道注视着她的视线。

她转过头去,果然就对上了斩月的目光。

云黛扯了扯衣衫:“为何总是偷看我。”

“没偷看。”斩月答得理所当然。

他的确没偷看,反而看得正大光明。

云黛心中一动,突然问道:“今日见了鬼剑渡厄,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斩月“嗯”了一声,他竟很直白道:“他喜欢你。”

云黛怔了怔,随后她笑道:“随他去吧,他怎么想的,我不在乎。”

斩月沉默了一下,他突然问道:“那我怎么想的,你在乎吗?”

云黛笑了起来,她在斩月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将外衫褪下,露出了雪白的肩。

她的皮肤很细腻,被垂露而下的黑发轻轻罩住,烛光照来,仿佛映上了绯色。

偏偏在这副模样下,她的神色却仍不带太多的暖意,仿佛是月色下的泠泠碎玉。

“斩月,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需要除你以外的其他剑。”她红唇轻启,一字字地吐出了这句话。

这承诺一般的话,倒好似让斩月完全安心下来了,他的气息也随之平稳了下来。

云黛正准备换上重新准备好的干净衣衫,面前的少年就突然伸手将她圈进了怀中,那双手掌也顺势抚了上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云黛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慌乱的情绪,衣衫叠在一旁,她只着了一件素色的抹胸,却被斩月的衣袍完全罩在怀中,垂下的袖摆轻搭在她背上,少年的手掌也覆在毫无遮挡的脊骨间。

那略有些粗糙的掌纹有些急切地划过,让云黛莫名想起了前世醉酒的那晚......

她那时总觉得疼,想起身退开时,他也如现在这般掌着她,令她套紧。

她并未任他搓揉太久,便伸手仓促地将他推开了,然后又拎起了一旁的衣衫,转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少年的胳膊却又从身后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随后他便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云黛便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和起伏的呼吸。

“我今晚......还有事要做。”云黛声音出口便发现,她的气息竟隐隐有些不稳。

好在少年只是低低应了声“好”,随后便化为烟雾,重新融入了醉流鸢中,

倒是难得地听话。

云黛的手掌轻压上了遍布着龙鳞的剑鞘,她的心跳有些快??[,她突然恍惚地想,若是刚刚她不推开斩月,他会对她做什么......

是会如前世那晚那般吗?可是那次分明是她主动的,而且事后他也表现得很是不情愿,甚至连着几日都没搭理她......

今生到底是为何,他到底为何突然对她如此......

她想问他,却又并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毕竟前世的过往,今生的斩月又不知晓,他们的过去也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思及这些,云黛竟头一次因重生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遗憾情绪。

今生的斩月,已没了前世与她朝夕相伴三百年的记忆,他现在对她再好,也终究像缺了些什么......

云黛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未再去细想这些,她今晚的确还有些别的事要做。

她很快便在桌前坐下,研磨执笔,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候,她面前的桌子上便出现了一张拜帖,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她刚刚书写下来的。

这张拜帖,自然是打算递给青渊帝的。

所以现在的问题仍旧是最初的那个,她到底要如何找到青渊帝的本尊,若是青渊帝始终不愿出来见她,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也是因此,她才突发奇想地写下了这张拜帖。

距离莲灯节的晚宴还有七日,她便想着,干脆别想那些弯弯绕绕的了,她直接递去拜帖,指名要拜访真正的青渊帝本人,说不定青渊帝艺高人胆大,真的会来见她呢......

不过这方法实在太直白了,直白到充满了危险,所以云黛此时还在犹豫。

而就在这时,她腰间的聆风玉符突然闪烁起了灵光,她伸手一捞,就见给她发消息的人竟是芳久凌。

她说:“师姐,我母亲说,你若是没能找到陛下,可以联系她,她有办法。”

云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首先产生的情绪竟并不是欣喜,而是怀疑。

她如今正因此而发愁呢,芳惊刹就好像是完全看透了她的想法,竟在这时主动找上门来帮忙。

她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云黛站起了身,在屋中踱起了步子,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缓缓坐了下来,低头看向了右手的掌心。

很快,她的神魄便探入了掌心,又逐渐沉了下去。

与之前的感觉相同,四周仿佛是晃动的阴冷海水,从一点逐渐荡开,一切也在云黛的视线中显现了出来。

芳惊刹仍坐在那间郡主府的屋子中,坐在那张雕花红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云黛。

“你总算来了,”芳惊刹笑道,“今日是七宗会议,你在皇城中应该没能看到陛下的本体吧。”

她说得有些似是而非,并未提到云黛今日暗中探索皇城一事,云黛知道芳久凌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但很明显,芳惊刹还是猜出来了,或者说,她早就料到了。

“你

且放心,”芳惊刹竟安抚起了她,“我无意打探你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想找到陛下的本体,其实不需要那么着急的。”

云黛露出了疑惑之色,她就听芳惊刹道:“七日之后便是莲灯节的晚宴了,这次的莲灯节会有祭拜鬼剑渡厄的仪式,而在叶氏的规矩中,圣主不可用替身傀儡祭剑,否则视为不敬......”

“这是规矩,同样也是限制。”

“所以......”她略停顿了一下,“那日祭剑之时,无论如何,陛下都会出现的。”

“到时,你想找她做什么,自然也是你的自由了。”

芳惊刹的语气很轻松,但云黛的神色却出奇的紧绷,她很讨厌与芳惊刹说话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的所有想法和打算,都被这个人看透了。

就像这一刻,她很清楚地明白,芳惊刹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知道她想杀青渊帝,也知道她想夺叶兮颜的琉璃玲珑心,虽然她并未点破。

芳久凌说芳惊刹因青渊帝的猜忌,如今已无法再使用灵气了,所以在这次刚看到芳惊刹时,云黛便特意观察了一下她周身的灵气。

散而不聚,虽表面来看仍是第八境的修为,但若真打斗起来,她大概还无法使出第三境的实力,的确不足为惧。

可是......她当真不足为惧吗?

云黛不确定,她也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地步,芳惊刹看起来还如此镇定。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指点。”云黛冲着芳惊刹微微抱了抱拳。

云黛不清楚芳惊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不管怎么样,暂时来看,芳惊刹仍是一切以芳久凌的利益为先,对她也没有恶意。

所以,只要她不露出她尖利的獠牙,云黛也没必要急着去找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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