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赶回李家，被告知李晖二人进宫去了。
李悦在家带着李恒、李恬、还有李怀，言懿忻也没有在，据说出去打探消息了。
如此情况下，文天也没有多带，急匆匆又往皇宫方向赶去。
到门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不去。虽然有了品阶，但他的品阶不够常常出入皇宫，除非狼首那边安排。就在他急的团团转时，磙子出来报信了。
“文师父别急，叔儿跟婶子都在御书房，肖家二位老爷都在，庞爷爷也在。”
这些人在场，李晖夫妇自然不会有事，可他还是不放心，追问着道：
“他们几个有谁受伤了吗？”
“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不等磙子开口回答，狼首不知何时站在了文天身后。这让他“猛”地打个激灵，警惕的站在磙子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着急而疏忽防范，李晖这一家真是把他套牢了。
磙子见陈统领过来，拱手行礼转身回去。
宫门外剩下他们两个，文天直截了当要求——
“我要进宫看看，带我进去。”
“你进去能干什么？能给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作证吗？”
“我……”
“别你啊我的，他们在里面肯定不会有事，你就乖乖回去等着吃喜吧。”
狼首说完，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吃喜’？吃谁的喜？”
“当然那是李夫人的喜啊！你回去吧，等信就知道了。”
狼首掰开他的手，大踏步进入皇宫。文天站在门口良久，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要进皇家园林布置考场头一天晚上，李晖找他说了有关于氏的身世，还叮嘱他一定要多加防范，怕有人进去灭口。以当时的情况，他是想让于氏在家休息、不出门，可她对待孩子的情感、他知晓，劝了也是白劝，只能小心防范。
索性肖家又另有安排，如今等这两口子在御书房，应该身份就不一样了吧。要说李晖那小子也真是命好，捡个媳妇还是皇亲国戚，这命一般人可比不了。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内，程雪把原身记忆力的碎片全部串联起来，添油加醋的讲完一遍，身体脱力的跪坐在地上。
李晖心疼的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他这边是没有任何记忆的。想来原身父母是知道原身只认读书、其他什么都在意，所以前尘往事就没有跟他提。
当然，这种做法是对的，毕竟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
主位上的燕云宸早就听得火冒三丈，如今再看长大后的小姨子回忆往事这般痛苦，更不打气一处来。
“嘭——”地拍下桌子，当即要抄苏、顾两家，还是庞老觉得不妥，上前劝阻。
“圣上息怒，圣上想为程家洗脱冤屈是好，可不能落人口实。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苏、顾两家犯的错虽然已经证据确凿，但还是要交由三司会审，宗人府也要参与，毕竟苏家当时结交了前朝晋王的母妃。”
推翻前朝后，燕云宸没有赶尽杀绝。晋王是前朝九皇子，前朝灭亡时不过两岁，封了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就那么养着。
呈交上来的账簿里有晋王母妃的名字，但却没有晋王。虽不能对他判罚，但其母犯了错，他作为唯一儿子必须到场，正好也有了削弱的借口。
当年他是孩童，可以网开一面。如今长大成人，谁能保证没有二心？留他性命已是仁慈，绝对不能养虎为患。
程雪对这些并不在意，她能为程家做的已经全部完成。至于爵位的补偿，她跟李晖商量过，二人默契的谁也不准备要。凭自己的努力已经可以，万一做大做强成了燕云宸的忌惮，那就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程雪知道自己是什么性格，一旦有了县主、郡主等称号，很多宴会不想参加也得参加，她不想那样，自然那也就不准备要这些东西。
果不其然，燕云宸提出审判后会给补偿，但程雪一口回绝了。她看见了肖家爷仨着急的表情，但她心意已决，不会更改。
“……希望圣上能尊重我的决定。程家已经灭亡，我一个李家妇人撑不起程家门楣，还是让逝去的逝去，那么地吧。”
“为什么！你要知道，你长姐……”
程雪大着胆子打断燕云宸接下来的话，恭敬磕头道：
“臣妇当年还小，长姐说的话很多都不记得了。但如今臣妇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现在臣妇不过是李家媳妇，四个孩子的母亲，臣妇只想要一家子和和睦睦，孩子们平安、健康，就知足了。”
燕云宸见她如此坚定，内心没有丝毫窃喜，反而是伤感。
说来说去，这个小姨子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真的要为程家平凡，真的要为程家讨回公道。
“你确定不要封号吗？以你长姐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封你正二品郡主都是绰绰有余。”
“臣妇多谢圣上抬爱了。”
又一次的婉拒，燕云宸不再坚持，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夫妇先行离开。
李晖半搂半抱的把人带出御书房后，直接拦腰把人抱起，大踏步朝宫门外走。两个太监跟在后面，二人说话并不方便，索性谁也没有吱声，就那么出宫上了马车。
文天一直在车里等，见他抱着程雪出来，纳闷道：
“咋了，嫂子受伤了？”
程雪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没事，就是在想了曾经的事情，身子有些承受不住。”
“还是找个太医看看吧，你这身体我不放心。”李晖担忧的提议。
谁也想象不到程雪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旦这个人先走，他绝对不会独活。以前战友经常提及那些修仙、穿越、都市等小说，一个个退伍兵逆袭，多么多么牛皮，可真正来到这以后他才明白，那些不过是杜撰、消遣时间。
如果没有雪儿陪他一起，他根本就寸步难行。又要照顾家里，又找赚钱养娃，还要读书忙于科考，这些东西一个人可以？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