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大白蛇,是毒蛇。”熊赳赳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我的妈呀!我最怕蛇了。”
旁边的汤普森按住他乱舞的手臂,“阿波罗,你镇定点,那不是蛇,不是蛇。”
听到不是蛇,熊赳赳的情绪这才安稳了不少,“不是蛇?那是什么?”
其他的队员也都看到了那根舞动的白棍子,脸上都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他们知道,那绝对不是蛇。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猜测,但又都不确定是什么?
熊赳赳不放心地继续问道:“你们说呀!那到底是什么?”
汤普森无奈的回答:“你这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什么可见一斑。我当然知道不是一条蛇了,那些白乎乎的肯定是一堆蛇。”熊赳赳还在寻求着确切的答案,强调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众人都不理他,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大石台。“呼”那根白棍子再次竖了起来,棍梢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就像是马夫在空中甩了一下自己的马鞭,便再次落回了原地。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我的天呐!那是尾巴。”熊赳赳再次惊呼出声,其他人也是惊诧不已。白棍子竟然是根动物的尾巴,石台上那堆白色的东西果然是一只动物。如此的庞大,那它是什么动物?众人呆呆的盯着大石台,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跑吧!”熊赳赳明显降低了声调,怯生生的说:“别等他醒过来,咱们想跑都跑不了了。”
“怎么跑?”汤普森恨恨的说道,“你看看身后还有路跑吗?”
熊赳赳往身后一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动静。原来他们一路辛苦趟出来的道路,此时又被那些可恨的大猫挤占的严丝合缝,哪儿还有可插脚的地方。
“都怨你!”汤普森忍不住开始抱怨熊赳赳,“你不是非要找宝藏吗?上面的宝贝儿都归你了。去拿呀,全是你的!”
熊赳赳是有苦说不出,只一个劲儿的摆手不让汤普森再说下去,唯恐将台子上的动物惊醒了。
石台上的动物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整个洞穴里边的焦点。此时,孔洞射下来的阳光如同舞台上的主角追光灯,光圈全部照射在那白色的动物身上。他那白色的皮毛被渲染成了金黄色,而皮毛反射的光芒也像是为其笼罩上了一层金钟罩,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这阳光似乎有一种魔力,真的就叫醒了这只动物,“动了,他动了!”那动物猛地一下坐起了身,就像从地上突然立起了一座白茫茫的雪山,他的身体足有两米高,齐立昂他们发出了惊呼,“天哪!他好大!”只是他头朝向里侧,只留下宽厚的脊背对着台下,队员们还是搞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动物。”
那动物蹲坐在那里,连续晃了几下脑袋,嘴里发出了“滋滋”的响鼻声。台下的队员们,都是大气不敢喘噤若寒蝉,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这个大伙,似乎并不在意身后的这群人,只是自顾自的开始舔自己身下的毛发。只将耸动的肩膀和宽阔的后背留给了队员们,就像根本就没有这些人一般。
熊赳赳再次小声的提醒了大家:“他还没有发现我们,咱们快逃吧!”
但是巨大的好奇心让其他人都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呆呆的注视着台上的那只动物。
“他身上有斑纹。”晴奈指着那只动物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像不像是......”
“老虎!”熊赳赳脱口而出,这惊呼声没有控制住声调,在洞中显得特别的响亮。但是即便如此,那只动物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仍然自顾自的在清理着自己的毛发。
科利尔馆长也喃喃的说道:“难道真的是老虎?”
这只动物的后背宽阔而丰满,洁白的毛发之间穿插有银灰色的斑纹,躺在地上的时候,软软的一大堆斑纹也看不清楚。此时,他已经如同一座小山耸立在眼前,那脊背上的斑纹也就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越看,心中越惊。就算他还没有转过身来,已经知道眼前的庞然大物是一只老虎,一只大白虎。此时的熊赳赳已经吓得两腿酸软,就是让他跑也已经跑不了了。而站在最前面的齐立昂却挺直了身子,双手抓握钢管,随时准备保护自己的队友。
白虎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不紧不慢地梳理着毛发,就像是一位将军在出征前整理自己的战衣。
晴奈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快看那些兔狲。”
她身边的熊赳赳打了个激灵,“哎哟!你小声点儿,可吓死我了。”
其他人都忙低头去看周围的兔狲。那些原来张牙舞爪的大猫此时都在瑟瑟发抖,嘴中的獠牙都已经收了起来,嘶吼也变成了无助的哼哼声。头也不敢扬起,只是来回的躲藏,似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种神态就像是吓破了胆的小猫在寻找母猫的屁股。兔狲的这些表现更加重了队员们的恐惧感,熊赳赳已经站不住了,哆哆嗦嗦的靠在了汤普森身上。汤
普森也已经支撑不住,斜靠的身子与熊赳赳相互搀扶着,避免摔倒。
石台上的那只白虎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对自己梳理的毛发很是满意。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发出了“滋滋”的鼻响。
四周越发的昏暗起来,而白虎头顶的光柱似乎是越来越明亮,晃得队员们头昏目眩。突然,台子上的白虎猛地抬起了头,将整个脑袋置入到太阳的光柱之中。光照下的白虎形象越发的清晰。那一刻,所有的队员都被深深的震撼,那是一只真正的王者,在金色的阳光里威风凛凛。磨盘大的虎头上须髯如戟,一对如灯泡般的眼睛不怒自威。满口的獠牙如匕首般寒气逼人,血盆大口配上这如刀的牙齿,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之间,白虎发出了一声虎啸。那声音如同晴天霹雳,震耳欲聋动人心魄。王者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这声虎啸,在洞穴中久久回荡 ,满地的兔狲抖若筛糠,眼睛中闪烁的全都是惊慌和惧意,头低的更低,那种战战兢兢的样子已经彻底将这些小怪物凶残和嗜血剥离的干干净净,让人生出了爱怜和怜悯之心。
不过,队员们的处境还不如这些兔狲呢。他们突兀的站在兔狲群里,鹤立鸡群,只怕已经成了这只白虎的攻击首选目标。队员们正在彷徨无措,突然,那只白虎霍的从石台上站了起来,白蛇一样的尾巴又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优雅而自然。这一次,他转了个圈,将整个头再次置入光柱之中,金色的阳光笼罩在那硕大的头颅上,他很享受的将眼睛闭上,仿佛像是在日光浴接受太阳的恩赐。
白色大虎,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梳理毛发,享受日光浴,完全无视这几个人的存在,站在最前面的齐立昂,其实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随时准备着迎接这只白虎的攻击。但是老虎如此悠闲自得,根本不将他们当回事儿,这令队员们有些哭笑不得,面面相觑一动也不敢动,唯恐一不小心招惹了这只百兽之王,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
“这只白虎是......”科利尔馆长不太确定的喃喃说道,“不不不,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
晴奈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馆长?这只白虎是什么?”
科利尔馆长为难的说道:“我不太确定,只是觉得他可能是上古神话里的动物,但是这怎么可能?......”馆长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就像是梦话,所以还没有说完停了下来。
晴奈好奇心大增,“上古神话里的动物?馆长,你快说说这只白虎,这只白虎究竟是什么?”
科利尔馆长忧郁的说道:“我只是猜测,真的无法确定。”
“上古神兽!”齐立昂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我们曾经考证这里为中国神话中的西极虞渊。那么在这杀伐之地存在的上古神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白虎蓐收。”
“蓐收!”晴奈忍不住惊呼出声。
科利尔馆长点了点头,“是的!之前我也猜测这只白虎很有可能就是蓐收。因为只是猜测,都没有勇气将他的名字说出来,这太不可能了。”
齐立昂摇了摇头:“是啊!上古生物怎么会活到现在?这只白虎体型巨大骨骼健硕,可不像是活了那么久的动物。”
馆长不置可否的说道,“但是在上古神话中,西极确实存在着一只白虎,它是杀伐之神,少昊的儿子。白虎是司掌兵戈的战神,中国的道教将其称为“监兵”,在不同的道经中有“帝君”、“圣将”、“神将”和“捕鬼将”等称呼。《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二百九十里,曰泑山,神蓐收居之。西望日之所入,其气员,神红光之所司也。’《尚书大传》中记载‘西方之极,自流沙西至三危之野,帝少暤,神蓐收司之。’这只白虎与传说很是符合,不能不令我们怀疑。”
“他要是蓐收的儿子呢?”熊赳赳抢着说道,“我是说这只白虎兴许是蓐收的后代呢。你们想想,这些兔狲将食物运到这里,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白虎,这种可能性是很强的,对吧?”
“不可能!”馆长坚定的说道,“阿波罗,你说的只是解决了这只白虎赖以生存的食物问题。可是它们一代一代是怎么繁殖的?猫科动物不可能无性繁殖。”
科利尔馆长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熊赳赳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晴奈问道:“如果他一代一代的繁殖,就不是单独的一只,对吗?”
科尔馆长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至少得有一个族群。”
“有一群?”熊赳赳又大呼小叫起来,“这一只我们都不能应付,如果真的有一群,我们的命岂不是休矣?”
晴奈也被熊赳赳这种善变的情绪搞得无所适从,“这都是些猜测。阿波罗,你不要都是大惊小怪好不好?”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只白虎的出处。而白虎依然将头沐浴在阳光里,享受着太阳的恩赐,对熊赳赳他们的聒噪之声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现在,他已经站直了身子,那如犍牛一般雄壮的身躯,横亘在石
台子上,银白色的毛发森然稠密,灰色的斑纹相间有序。在阳光的映衬下,让他的身体如同上好的绸缎,柔软丝滑。那根巨蛇一般的尾巴,是他身体上唯一在动的部件,此时正悠然自得的甩来甩去,充分显示着他在享受太阳浴的惬意。
但是,齐立昂却总是感觉眼前的这只白虎在有哪里不对?除了那条活动的尾巴,似乎还有某些地方很呆板僵硬。齐立昂瞪大眼睛,一点一点的的仔细观察,渐渐的看出了一些眉目。这只白虎的头一直在固定的范围里边活动,大约就是那个太阳光柱中。而能够移动的大都是他的身体。难道这只白虎是为了贪图享受那难得的阳光吗?齐立昂又觉得不像,因为那光柱还没有照在台子的中央,只是照在石台边侧。这只白虎并没有急于沐浴阳光,而是就这么站在那里等待太阳光柱移动到自己的头上。
白虎贪婪的享受头顶阳光的照耀,渐渐的阳光向旁边偏移,那光柱也在慢慢的从这只白虎的头顶上移开。而白虎也任其偏离,没有再去追逐。
“他的头好像被控制住了。”齐立昂很不确定的说道:“你们看,身体一直是绕着头部转动,而头只在石台的中央可以活动,怎么会这样?”
晴奈也看出了问题,“好像他的头被什么缠住了.”
“你们看......”齐立昂突然抬起了手指着台上的白虎,“他脖子里有一条锁链。”
熊赳赳茫然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怎么没看见?什么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