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心理难以接收。无论为了给校企办筹集经费，还是方便女同志，都无法避开不谈。你们是女生，更应该清楚这一点！副班长同志，我们更多需要考虑项目的发展……”
谢威一脸严肃地对莫灵羽说道。
思想如果放不开，后面更麻烦。
“不是说先给学校女教职工以及学校的女同学发放，试用吗？”
莫灵羽看着谢威满脸的严肃，也知道自己心理那关难以过去。
既然不适合谈，就不谈。
校长都说了，先发放给学校的女同志试用，没必要再跟谢威沟通这羞人的话题。
“试用归试用，也需要你们组织同学对用户进行调查，了解具体使用情况，根据客户反馈进行改进……尤其是尺寸等问题，这关系到生产成本以及市场的开拓。”
谢威强调着。
“我们去？”
莫灵羽眉头拧到了一起，“不是校企办负责么？”
“任何产品，设计师都得真正了解客户的使用需求、市场反馈等……不了解市场需求，设计出来的东西没法真正符合市场。从一开始就需要根据市场来。改革，是从原来的计划经济向市场为主导的方向改……”
看着侃侃而谈的谢威，莫灵羽认真想了一下，确实是这道理。
什么市场不市场，她不懂。tefu.org 柠檬小说网
现在也清楚班上同学参加的项目，都靠着校企办赚钱来筹集经费。
产品越好用，才能有更多订单，获得更多市场利润。
校企办就为赚钱存在。
“行了，这些是我之前整理的改进方案，具体如何该，还得你跟薇姐她们了解了用户反馈才知道。我就不参与到项目中，不然不太方便。”
谢威平静地把自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莫灵羽。
卫生巾的尺寸，涉及到女性的隐私。
需要通过调查才能更好地设计产品，谢威一个大男人，自己不觉得尴尬，参与到里面就会出现问题。
这还没有进入八十年代呢！
从谢威手里接过资料，莫灵羽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用跟谢威讨论羞人的话题。
“很多产品都能做，为什么选择这东西？”
谢威让莫灵羽跟薇姐她们商量如何改进，自己则是找到了王征跟吴涛两人。
他要求校企办必须安排女同志专门负责。
在这个时代，男人做女性日常用品，是不方便的。
“市场上没有，技术对学校来说不难，连规模化生产也不是问题，有什么不能选择的？校企办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赚钱！”
谢威不想跟王征讨论为什么选择这东西。
但凡有可能，他也不愿意在这年头搞卫生巾不是？
全国市场上都没有同类产品。
就连首都、沪市等涉外的商店，也是没有进口这种产品的。
“校企办组织人员负责调查用户反馈，给参加开发的同学提供更多数据以及资料。另外，需要组织生产……马上广交会了，多设计几款产品去参加广交会。只要价格合适，出口机会会非常大……”
出口！
国际市场上跟国内市场可不同。
卫生巾这些产品，国际市场早有了。
只不过因为生产成本很高，售价也非常高，使用得并不是特别普遍。
“真能出口？”
吴涛一脸不相信。
在他看来，校企办其他合作的产品出口问题不大，可卫生巾这东西……
“能不能出口得去广交会后才知道。参加广交会前，校企办应该想办法，先安排几个人去香江考察市场，看看香江的超市跟便利店……”
谢威老懒得跟两人解释。
索性直接就安排他们派人去香江考察市场。
“还有啊，很多产品不只是为了国内市场，也奔着出口创汇去的。为了更方便了解市场，跟国际上的客户沟通，校企办可以通过学校向上级申请在香江成立一个办事处或直接注册分公司。一方面可以为自己的产品寻求国际市场，另外一方面帮助学校采购各种急需的仪器跟设备……”
仅仅只是参加广交会，寻求产品出口机会，对谢威来说，太过被动。
花都油脂化工厂、红光机械厂等跟学校合作的生产单位带着产品去参加，校企办去不去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
参加广交会的都是生产单位。
卫生巾这东西并不容易找到合作生产单位。
就因为这东西的用途。
稍不注意，指不定流氓罪就安排上了。
先在市场上打开销路，到时候自然会有很多看到机会的工厂找上门合作。
“这办法不错，就是不知道上级是否会同意。”
王征听到谢威说在香江设立分公司，顿时兴奋起来。
国内挣再多钱，能有挣外汇香么？
谢威的提议，完全可以通过香江公司从国内订购产品，从香江市场上寻找客户赚外汇。
学校需要从国际市场上采购的科研设备、仪器，根本就不用向上级申请外汇，通过香江的公司采购就行。
办事更方便。
转手贸易还能赚取利润。
甚至，掌握着销售渠道，避免跟学校合作的生产厂商直接跟国际客户合作……
跟谢威接触的时间长了，王征也变得腹黑起来。
“怎么会不同意？在那边成立公司，可以少很多麻烦。不只是帮学校采购设备，还能帮部里兄弟单位购买设备，把产品推向国际市场上……”
谢威很满意王征的态度。
校企办要想快速发展，必须负责人有市场思想。
王征在这方面比吴涛可强了不少。
“可咱们都不熟悉国际市场的情况啊！学校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员……”
吴涛一脸惆怅，在他看来，谢威这提议不仅上面难以支持，就连人员也找不到合适的。
香江还没收回来呢！
“学校找不到合适的，就从别的单位借人。借不到就从香江市场上招人不就完事儿了？吴主任，咱们是改革试点，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即使从国内找到人，又有多少能了解国际市场？了解的，都在商务部呢。”
谢威没好气地说道。
公司都开到香江去了，那边人才市场上招不到人？
职业经理人，在这年头同样是难以得到支持的。
别的不说，国内的领导干部每月工资两三百，已经属于很高级别的。
工资是跟级别挂钩。
职业经理人不同，不需要任何行政级别，需要的仅仅只是收入。
工资待遇，跟国内同级别的完全不同。
“在香江招人，没有先例啊……”
吴涛满脸担忧。
看着他的神情，谢威翻了一个白眼儿，“吴主任，如果啥都要先例，我们还当什么试点，问上级要什么政策？直接等别人干了，有结果了咱们再跟着搞就行了。”
“……”
谢威的话，让吴涛尴尬不已。
谢威是不耐烦了！
哪怕吴涛心中依然有无数疑惑，终究不敢再问。
不管谢威说的其他话是否能理解，可谢威说的没有先例，咱们就成为先例，吴涛是认同的。
校企办，是试点！
“我的意思就这，具体如何还得校企办负责人跟学校领导讨论……”
丢下这样一句话，谢威转身就走了。
如何操作，怎么干，他说得很明白了。
再去干涉就没意思了。
“谢威，我再一个问题：从香江招人咱们给什么待遇？”
明知道谢威非常不耐烦，在他转身离开时，吴涛依然叫住了他，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国内跟国际上的收入差距很大。
作为校企办的负责人，吴涛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国内一个大厂的负责人，每个月工资也就两三百块钱，可在香江那边，随便一个小管理，每月工资都是上千。
之前在花都考察市场的时候，虽然不曾去过香江，吴涛跟王征两人对那边的情况还是了解了不少。
仅仅是薪资待遇，差距不止十倍。
相比国际上，国内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劳动力廉价。
“根据香江人才市场行情给呗。国内的管理人员有行政级别，干出成绩直接升职。香江招聘的管理人员进不了体制，人家也不在乎升职不升职，只在意能否赚钱！国内跟资本主义世界的区别你们得了解。”
谢威觉得有必要告诉两人国内跟国际上用人的区别。
市场化的用人，跟体制内用人是两码事。
尤其是在没几个人了解职业经理人重要性的年代。
国内真正引入职业经理，至少还得十年时间。
“这……”
吴涛听明白了谢威话里的潜台词。
从香江招人，跟国内干同样的事情，人家的工资将会是国内的十倍甚至更多！
上面能同意？
“具体如何先让校长去找上级，咱们在这里说再多都没用。我的态度态度就是如此，不会改变。为了找到合适的人，工资待遇给高一些，不能用国内的待遇到国际市场上招人！”
谢威强调着。
吴涛跟王征两人什么态度，他并不在意。
两人会把自己的意思转达给李瑞，然后李瑞会向上级转达。
很快，吴涛跟王征两人就再次回到了李瑞的办公室。
“他是这样说的？”
李瑞虚眯着眼看着两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在香江找那边的负责人，一月给上万的工资？”
一万！
在人均工资三四十的年代，这工资的冲击力，连李校长都扛不住。
一年就是十多万！
上级能同意么？
“对，谢威说，国内跟国际市场上不一样。给出上万的工资，职业经理人会……”
吴涛把谢威说的理由详细地向李瑞进行了汇报。
对于谢威说的他一点都不了解。
甚至都没有细想过。
反正他是难以接受，也难以支持的。
他作为校企办负责人，从内心深处来说，是难么接受手下管理人员工资比自己高几十倍的。
不过吴涛也清楚，让他去开拓香江市场，自己根本做不好的。
一个月一万！
多么庞大的一笔钱！
哪怕李校长，每个月也才不到300块的工资，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千左右的工资。
学校下属单位在香江开设分公司，从香江招聘管理者，谢威提出直接给出校长几十倍的工资……
要不是谢威提出来，吴涛都不会向校长汇报。
“国际市场跟国内不一样。资本主义世界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更多的是追求个人好处。”
让吴涛意外的是，李瑞面对谢威提出来的如此难以让人接受的条件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满脸严肃。
仿佛为了打消吴涛的顾虑，李瑞补充着说道：“吴涛，这方面你得多跟王征学学。改革开放，开放的是思想。你负责的校企办，从一开始就得考虑以市场为向导，问市场要经费……”
“……”
王征懵逼了。
自己什么话都没说，校长让吴涛跟自己学！
几个意思？
吴涛也傻眼了。
王征难道不疑惑？
当着校长，他也不好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懂？”
李瑞看着一脸懵逼的两人，眉头拧到了一起：谢威的意思，他都明白了。
这两人是校企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负责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那还怎么把出口的事情交给他们？
一时间，李校长也有些头痛。
为什么吴涛跟王征两人比谢威年长那么多，两人就没谢威那么透彻呢？
“不懂就去问谢威。校企办交给你们两人，我现在一点都不放心！行了，就这样，你们先做准备，我得去部里一趟。到时候如果能要到人最好，要不到人，就得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实在不行，你们就让谢威给你们把关！”
看着两人，李校长都头大。
人跟人相比，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
两人更是懵逼。
“你们要是实在没把握，到时候就把谢威叫上一起，他既然在提，肯定有详细的方案跟想法，你们可别忘了，谢威是校企办的顾问，每个月还拿十多块的顾问津贴呢！”
“……”
校长的话，让两人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多块的津贴，谢威在意么？
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你怎么看？”
被校长从办公室赶出来后，吴涛问王征。
从谢威提出在香江直接招牌那边有经验的管理人员，他的大脑就如同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