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瘟疫?抓起来。
齐贤的心情很好,因为今天就是最后决战的日子,李贞必须在自己给出的两个选择中选出来一个,不过在他看来,李贞肯定是不会选择退去这一条路的,毕竟按道理来说他才是大唐的太子,他才是大唐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今却是李治得到了皇位,甚至李贞都不知道……
换做齐贤是李贞,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何况他还有岭南那么大的基业在,今天退却了,以后儒家必然会步步紧逼,难道到时候他连岭南都要放弃吗?而没有了岭南,李贞一家将会迎来什么下场,根本想都不用想李治是绝对不会允许李贞一家活着的,哪怕是追杀他到天涯海角,都会要了李贞一家的命的。
所以就算不为自己心中的那口气,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李贞都不会放弃皇位的争夺的。
“这样也好,有儒家和世家的支持,晋王未必就会输掉这一场战争啊……”齐贤喃喃自语了片刻,开始在仆人的帮助下穿戴衣服,冠、冕、衣、裳、履、裙、裾所有的衣服都是全新的,也是他能穿的规格最高的衣服,也就是礼服,因为今天就是他死去的时候,当然要穿最好的衣服。tefu.org 柠檬小说网
而就在他穿好了衣服,拜别了家人(齐贤是滑州当地人,家族在韦城市,现在只是居住在白马城内的别院中),准备走出院门的时候,突然一个‘妖怪’跑了进来,将齐贤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呔,你是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之下,胆敢逞凶作恶?”说实话齐贤心里还是很发憷的,毕竟能在大白天里出现的妖怪一定都是不得了的大妖,这样的妖物只怕是打个喷嚏都能让自己灰飞烟灭。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天就是去要送死的,齐贤心里立马就安定了下来,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他连死亡都看开了,区区妖怪又有什么可怕的?唯一的问题就是……
齐贤回头看了看满脸恐惧的家人,又对妖怪道:“你此时来我家中,定然是为寻仇而来,我不知你的仇人是谁,但我希望你能只杀仇人,不要伤害无辜……”
“我不是妖怪,云鹤(齐贤字)兄,是我啊,计良计明台啊啊。”‘妖怪’带着哭腔,将头凑到齐贤的面前,露出了一张齐贤略微熟悉的面孔。
“明台兄,你怎么这幅样子?”齐贤大吃了一惊,来人真的是他的熟识,而且两人的关系很好,只不过现在他的脸上布满了紫黑色的水泡,也正是这些紫黑色的水泡,导致齐贤第一眼看去将他误以为了妖怪。
“为兄也不知道啊,昨天只是睡了一觉,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了。”计良的声音都快要哭了,他这个时候跑过来就是过来求救的。
“而且不止是我,武兄、蓝兄、鹤山先生都是如此,可是周兄和齐兄你却没有被出现这种情况……”计良说的这个几个人都是和他一起去见了李贞的人,原本他怀疑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李贞搞的鬼,但现在看来却只有一部分人得了病,这样子李贞的嫌疑顿时就去了一大半。
“怎么会这样?”齐贤心中下意识的就将这件事安在了李贞的头上,不过他却没有切实的证据,只能安慰道:“现在具体情况我们都没有弄清楚呢,我们先一起去见太子吧……对了,你看过大夫了没有?”
“看了,滑州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被我们请来了,但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什么毛病,只是说这是一种皮肤病,应该不会致命,但有没有传染性目前还不清楚。”计良都要哭出来了,虽然大夫是这么说,但这也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谁知道这水痘会不会往身体里长啊?
“不管这些了,反正今天差不多就该我们上路了,感染了就感染了吧。”齐贤倒是看得开,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有没有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怕这是太子搞出来的把戏,如果是这样的话……”计良被他这么一说,情绪也逐渐平稳了下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现在说这些还早,咱们先去军营,看看司马兄他们的情况如何再下定论。”齐贤说道,所谓的司马兄同样是他们一伙儿的,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从别处而来的,有的甚至是从登州开始就跟着李贞了,并不像是齐贤等人一样是当地人,因此李贞便在军营中给他们特意开辟了一片地方居住。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计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跟着齐贤先去和我大伙儿汇合。
“老爷,不好了。”两人刚准备出发,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就突然冲了进来:“城中爆发了瘟疫,好多人都被传染了……”
“什么?”齐贤再次一惊,急问道:“是什么样的瘟疫,有多少人感染了?”
“好像是一种水痘……就和计老爷脸上的一样。”仆人看到计良,连连后退:“老爷,快离计老爷远一点,他已经感染了瘟疫……”
“真的是瘟疫?”齐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离开计良远了一点,虽然他今天就要死去,但既然能囫囵的入土,谁愿意满脸破烂的下去见祖宗啊?
计良见状,立刻为自己自辩:“齐兄你不要紧张,我这个真的不传染的,不然给我看病的吉春堂李大夫,一品针王先生,空山道长……他们怎么就没有感染呢?”
“那个老爷,计老爷说的那几位大夫都已经被感染了。”那个仆人还没有离开,闻言立刻插嘴道:“小的出去采买,结果听到传言,说几位大夫从计老爷家回去之后没多久,浑身就起满了水泡,水泡一碰就烂,里面的脓水流到哪里,哪里就会起同样的水泡……现在街上是一片恐慌啊。”
“好可怕的瘟疫。”齐贤这一回是真的不敢相信计良了,离得计良远远的,要不是顾及计良的面子,他现在就要回去重新洗漱一番,将浑身一层皮搓掉之后才能放心了。
“齐兄,我们快走吧,蓝兄他们应该已经在城门口等着我们了。”计良也不顾齐贤的嫌弃,生怕一会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立刻催促道。
“也好,不顾在走之前,我们得先做一些准备……你快去给我们准备两条面纱出来。”最后一句是对仆人说的,毕竟计良的脸上如此可怕,一旦出去肯定会引起恐慌。而他刚才也和计良有所接触,因此一张面纱也是很有必要的,否则万一在路上的时候发病,那就太难看了。何况他和计良两人同行,一个带面纱,一个却什么也不带,这样的组合未免也太怪异。
很快,两人便蒙着面纱走出了齐家别院,两人的装扮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此时滑州城爆发瘟疫的消息已经小范围的传开,虽然官方还没有确认,但百信们已经开始恐慌起来,因此很多人出门都带着斗篷或者蒙面巾,齐贤和计良二人最多也就是穿戴好了一点,但在众多蒙面的人群中,并不显得有多么显眼。
很快来到了城门口,果然齐贤看到有大概十多人正聚集在一起,虽然所有人都蒙着脸,但从身形上齐贤还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武兄、蓝兄、鹤山先生……你们来的都好早啊。”
“哎,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又哪里睡得着?”武斗,也就是齐贤口中的武兄叹气道,他也是被感染的人之一,而且他算是发现被感染的最早的了,昨天夜里他回去刚睡下没多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结果点亮蜡烛之后就看到了身上的水泡……于是,他一家人都被惊动了,从昨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合过一次眼……
“我说这肯定是李贞的阴谋,听说他为了稳定南洋,就曾经不止一次的用过散发瘟疫的招数,害死了不少人,这一次肯定也是他在搞事情,否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鹤山先生一脸的愤怒,他同样是中招之人,再加上他原本就对李贞的印象不好,自然就将屎盆子扣在了李贞的头上。
“哎,鹤山先生这话就不要说了,这种事情光靠猜测可不行,咱们又没有证据。而且不要忘了李贞可是皇族,咱们没有证据,那就是编排皇家,这一旦让李贞抓住把柄,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饶过我们的。”蓝平之苦笑道,他同样也中招了,好在他的心态比较好,因此理智还在。
齐贤连忙终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讨论:“这话大家就不要说了,不管如何,今天都是我们离去的日子,生不生病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如果这真的是李贞的阴谋,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更快的去见他,破坏他的阴谋才行,否则晚了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对,齐兄说的很对,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破坏李贞的阴谋才是最重要的。”周泰,也就是周兄开口道,他是所有人中少有的没有被感染的人之一,说这话自然是毫无压力。
“也好,那我们走吧。”
“……”
李贞的大营距离白马并不远(滑州的治所就在白马),或者说大营就在县城之外,这也是昨夜血龙卫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潜城内下毒的原因。
也因此,齐贤等人只不过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大营之外,只是今天的大营看起来貌似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
在所有的老人中齐贤的眼睛是最好的,甚至比很多年轻人的都要更好,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说的话,那就是两眼都是1.5的,因此他也是最先注意到大营的异常的远远的就看到守备要比以前森严的多,光是门口守门的军卒就有三十个,周围岗哨箭塔之上更是布满了精锐,所有岗哨都是钢刀出鞘,弩箭上弦,就连平时藏起来的大炮都被拉了出来,摆在了大营的最外围,严阵以待……更重要的是,齐贤分明看到,在大营的正门口,有一个将领打扮的人,此人正是李贞的心腹大将程处亮,只见程处亮全副武装,满脸严肃,站在门口仿佛一座铁山一般不可撼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齐贤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不由得加快了几步,其余人见状也只好跟上。
“程将军,你这是……”要放在别的时候,齐贤哪里会对程处亮这么客气?他们平时都是以名字称呼的,包括李贞在内,都是直呼名字的,为的就是想要激怒李贞,可是李贞从来就没有上过当。
而今天的情况有些与众不同,齐贤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的谋划或许会失败也不一定,因此不自觉的在语气上就客气了许多。
程处亮却并没有理齐贤,而是在所有人的蒙面上扫了一眼,冷笑道:“果然,你们才是罪魁祸首……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是。”士卒轰然应诺,这一次再也没有和他们客气,直接一拥而上,将包括齐贤在内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而且下手之重,齐贤分明听到了旁边的武斗胳膊发出了清脆的嘎嘣声,也不知道是骨头断了,还是只是脱臼……
“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死不成?”
“程处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对待我们。”
“李贞呢?让李贞来见我,我要问问他,这就是他的好手下?”
“如此不尊老,李贞果然是好教养,难怪会做这乱臣贼子。”
“你们完了,你们死定了,今天之后你们就等着声名丧尽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李贞不是什么好鸟,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
那些老头子们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一见自己被如此对待,自然是破口大骂,也有出声威胁的,更有大肆嘲笑的,唯独听不到一点害怕求饶的,因为程处亮此时的举动正附和了他们的心意,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