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沉自从上次与何望达交谈后,心里就一直在想着何望达说的那句话。
“你可以在帮我一次忙”
何望达说那句话时候的神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并且是带着一丝严肃的。
这很奇怪,当他说出“区区一个畸形儿,我会怕”时,何望达露出的表情居然是这样。这样的何望达让杨飞沉觉得很难办。
真的,他小看对方了。
按照往常,别人会觉得他疯了,甚至会立刻远离他,就连住在同病房的病友都害怕他接近。可是那天,他在何望达的眼里看到的并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快感。
那种快感,跟自己如出一辙。
那天何望达的反应让杨飞沉觉得,他或许真的跟自己是一样的,在面对这个社会,他们是有着共同性的。
毁灭,冷漠,冲动,暴力。
这才是他。
杨飞沉突然笑了。
这么久以来,他终于遇到了棋逢对手的人物,虽然他之前一直看不起何望达,毕竟那男人是靠着脸和身体上位的,跟他姐姐之前的男人有什么不同。
原来他真的看走了眼。
他,方云雅,和自己,原来全都是一样的。
那么,这样,他可以允许何望达进入他们的世界了。
杨飞沉望着酒杯旁边的白色药丸,拿在了手上。
其实这个药他已经停了几天了,方云雅这几天很忙,并没有时刻盯着他要吃药,按照他的个性,更不喜欢被别人支配。
于是在这几天停药的情况下,他变得更加焦虑和烦躁。
甚至有时候会有意识丧失的行为。
杨飞沉其实很讨厌看到这些药物,这会让他想到在医院里,被护士按在床上吞咽药物的全部过程。
那时的他,浑身疼痛,双目涣散,手脚并用的挣扎着钳制他的护士还有保护用品。那时的他每天都在吃着难吃的药物,他时常呕吐、燥热、流鼻涕。
他好几次想要从医院逃跑,都被抓了回来。
后来他学乖了,不闹了,学着开始当一个案板上的动物。
之后,他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他就想狂叫,想大喊,想裸奔,想拿刀杀了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杨飞沉突然就咳嗽了起来。他拿起桌边水杯喝了几口,随后喊来了家里的佣人。
“何望达去哪了?”
佣人也不知道何望达去了哪,只好解释说要他去楼上看看。
杨飞沉本就因为这些事烦躁,眼下居然要他亲自去请这么个恶心的家伙,更是气个半死,随手就把水杯给砸到了地板上。
“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万人践踏的玩意,也敢跟我叫板”
佣人没说话,蹲下身收拾残渣。
随后,他就看到站在楼梯上的何望达。
他直视着对方,眼神冰冷,仿佛下一秒,他可以用眼神直接刺穿对方的身体。何望达迎接上他的眼神,并没有躲闪,走下楼梯,坐在了杨飞沉旁边的沙发上。
何望达坐下来后,就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在看了一眼桌上的药丸,一目了然。
“是因为我下来迟了,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