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湘给的地址是城北新区的酒吧,新开发的地界离市中心颇有距离,周五的晚上出城玩的人还多,路上堵的一塌糊涂,谢时暖只能绕小路。
她跟着导航七拐八拐,人是少了路也越发陌生了,只能走走停停时快时慢,后视镜看了无数回,路没走顺倒是把跟在后头的车看熟了。
后头一直跟着一辆宾利。
车牌陌生得很,驾驶风格跟她非常相似,大概率也不认路,这个迷路搭子令谢时暖大感安慰,心态渐渐稳定下来。
可惜,在她第三次走错出口后,迷路搭子失去了耐心,人家果断超了车,但没走远,走了一段就慢下来,似乎是在示意她跟上。
谢时暖想了想,当真跟了上去,他们第四次下了路口,这回应该下对了,导航没再给她重新规划路线。
真是个好人啊,谢时暖望着宾利的车尾诚心赞美。
那辆宾利好似跟她去往一个所在,竟是一路领着她走到了城北新区,就在谢时暖琢磨着要不要到地方后过去道声谢,宾利一个转弯进了岔路。
这条岔路跟导航的指挥相悖,谢时暖犹豫了半秒还是跟了宾利。
岔路是条小路,车不多人也少,修的倒是宽敞笔直灯火明亮。
不料刚一拐过来,宾利就猛然加速,谢时暖下意识跟着加速。
然后,它又突然一个急停!
谢时暖寒毛竖起当即急刹车,一阵难听的摩擦声后,车子在只差一点点就要撞上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本能地要大骂,下一秒觉出不对。
莫非人家不跟自己同路而是要回家,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尴尬了,谢时暖纠结片刻决定转向,然而方向盘还没来得及打,手机就响了。
她操纵着车子随手点下接通,电话那头没说话,只有低沉的呼吸声,谢时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瞬间僵住。
她实在太熟悉这略带揾怒的呼吸,鬼使神差的她望向前面的宾利,直觉告诉她,车里坐的不是别人。
“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字,没什么波澜也没说过来哪里,但谢时暖知道,他说的就是那辆宾利。
沈牧野有各种牌子的车,不常开宾利,这一辆谢时暖就没见过,不然也不会认不出来,她握着方向盘,手心满是汗。
要不要过去找他?
沈牧野的语气听起来不大妙,但他不该跟陈晓玉在快乐的度周末吗?没事跑到这里跟她玩什么速度与激情?
可过去的话……
他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她已经屈服至此了,沈牧野为什么还是不依不饶?
总不能……是因为她没好好看完他跟陈晓玉的恩爱大戏吧!
谢时暖定定看了一会儿宾利,深呼吸了几下,不再犹豫。
“沈总,我祝你跟陈小姐周末愉快,就不打扰了!”
言罢,她摁断了电话,驾驶着小电车极速转向,油门踩得丝滑,不带走一片云彩。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跟沈牧野对着干,重新上路的谢时暖横扫了一整天的憋闷,心情舒畅极了。
“黑心的资本家果然就该这么对待,呸!本小姐不伺候了!”
她恶狠狠骂了一句,更舒畅了。
这份舒畅一直保持到新区酒吧,见到沈清湘。
“美女,你打扮得挺相亲的但不太酒吧。”
沈清湘曲线毕露的红裙搭配红唇,热辣滚烫,越发显出谢时暖的拘谨,但无所谓,谢时暖只关心重点:“别挑三拣四,美食呢?”
没有人来酒吧玩第一时间是想着吃饭的,但谢时暖做到了,她端坐在卡座里,面对着沈清湘带来的三个帅哥心里想的是披萨怎么还没送到。
帅哥们都跟她差不多年纪,胸肌有没有108不好说但衬衫扣子绷得挺紧想来不虚,其中两个是沈清湘的朋友,还有一个是新来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健谈。
沈清湘的口味是这样的,男人要光洁鲜亮皮白肉紧,牙齿要够洁白,口气必须常年保持清新以备随时可以接吻,腹肌有几块都行,但胸肌和臀大肌一定要有水准手感佳。
“需要用的时候你就知道妙处了。”
这是沈清湘的经验积累,谢时暖没这种积累,她这辈子拥有过经验只有一个,这一个还非常折腾人,她没得对比更没得述说,大多数时候她疲于应付,根本没精力总结经验教训。
她喝着奶昔,看着对面的帅哥露出阳光满满的笑,心道,沈牧野不这样。
沈牧野也光洁鲜亮牙齿洁白,但他肤色偏麦,笑起来邪性,带着股跃跃欲试的刺头感,跟阳光一点也不沾边,他有健身习惯,身材管理得漂亮,事后洗完澡不穿上衣,一条白色绸裤松松垮垮挂在腰间,是顶好看的景色。
想到这里,谢时暖总结出第一条经验,人鱼线是好东西,凝聚着水珠半遮半掩的时候最诱人。
她脸一红,赶忙打住。
再好的东西……以后也不会属于她了,有什么好想的!
“谢小姐怎么不说话?”
打断她沉思的是新来的朋友,姓刘,刘帅哥是三位帅哥里长得最阳光爽朗的,笑起来还有酒窝。
“我不大会聊天。”
“我也不会,正好,咱们凑一对。”
刘帅哥迷人一笑,晃得谢时暖眼晕,她猛吸了两口奶昔,更加焦急披萨怎么还不来。
“时暖,放松点!”沈清湘用力拍了拍谢时暖,“我们是来玩的!”
谢时暖被她拍得差点吐出来,只得勉强尬聊:“刘先生常来这边吗?”
“常来,辋川是新区这边最有水准的酒吧,陆二公子的产业嘛,讲究人。”
“哦,那,那刘先生工作应该蛮轻松的样子。”
刘帅哥瞧着她,突地噗嗤一笑:“谢小姐真的好可爱,清湘,你从哪拐过来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我都不好意思撩了!”
沈清湘倚靠着某个帅哥,笑得猖狂:“我们时暖单纯归单纯可不好撩,你还真别小看她。”
刘帅哥举着手:“不敢不敢,谢小姐人在酒吧不喝酒只喝奶昔,看我们三个跟看空气没两样,这份定力一般人没有。”
沈清湘大笑着搂过谢时暖:“工作时不挺能说会道的,怎么现在哑巴了,你呀就是来这种地方少了,没关系,姐姐以后多带你见见红尘,早晚能下凡,走,出去玩玩。”
沈清湘拉着她下了舞池,迷幻的灯光下跟着响彻天地的音乐发疯,确实比枯坐着尬聊要好一些,谢时暖终于感觉到放松。
重回卡座,送披萨的也到了。
外卖小哥戴着顶鸭舌帽挡去半张脸,目测身高183往上,冷杉一般戳在卡座外将披萨递过来,谢时暖接过礼貌道:“谢谢。”
“不谢。”
小哥迅速得回。
谢时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