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这样行吗,祖宅按说有我一份,我都不要了,不过,是送给雅儿的,
我大嫂说过,将来给雅儿招个赘婿,雅儿心性纯善,体贴孝顺,又很聪慧,将来指她养老,你和大嫂也无后顾之忧,
至于书成那孩子,男人嘛志在四方,将来做个一官半职,肯定也是要外放,无暇顾及到家里。”
宋淮安后一句没说实话,也是不忍心打击大哥宋之文。
因为从现在来看,宋书成将来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不靠谱是肯定的。
这么小就敢做家贼,长大了真说不准变成什么,当然万一变好了也未可知。
可是,不能用一个未可知,来赌上大哥和大嫂的后半生,思来想去还是雅儿靠谱一些。
一时间,宋淮安想了很多,但话则是缓缓的说,以便让大哥有个接受过程。
宋之文不傻,听完之后,气渐渐消了,然后看着他一手带大的三弟,眼眶有些湿润。
“既然我三弟长大了,大哥不拦着你分家另过,但,大哥有一句话送给你,这句话当年给你二哥也说过,咱们兄弟三人,永远是一家人,谁生分了,驱除族谱!”
宋子文这是算答应了。
宋淮安一阵轻松,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宋淮安起身离开寝院,他得找银子去。
“三弟你也别太为难,若实在借不到,我去找仲伯父帮忙。”
宋之文给宋淮安掏了心窝子,找仲太常帮忙,那是万不得已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能去。
但凡有一点办法,宋之文也不会去的。
“没事大哥,问题应该不大。”宋淮安摆了摆手。
宋淮安出了门,站在小院中,思忖片刻之后,眼中厉色一闪,花魁选举是吧?好,就从你们身上把失去的捞回来。
主意已定,宋淮安迈步来到县衙大堂后面的偏厅。
宋淮安刚一出现,刑部的人还有三位花魁选举的评委,纷纷站了起来。
“各位,都是在等在下么?”宋淮安当先开口。
接下来,宋淮安先是处理刑部的事情,让人唤来铁捕头,领着刑部的人和方正大师等去审何首年。
方正大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公主亲随见事情已办妥,深深看了宋淮安一眼后,告辞离开。
长公主府里的事情比较多,她还得抓紧赶回去。
未秋生困得不行,见宋淮安到了,打着哈欠回去补觉了,一切都交给宋淮安处理。
“宋押司,久仰久仰啊。”宗儒商蒲善像发现了宝藏一般,拉着宋淮安热情聊着。
旁边的经儒大师朝径流,经儒秋白月也都投过来好奇,惊异的目光。
这宋押司看着年龄不大,写出来的诗词却是一等一的好,他是自己写出来的,还是在什么地方抄的呢?
三位都有揣着小心思。
“三位大师,来找宋某不知有何要事?”寒暄一阵,宋淮安直奔主题。
“是这样,我们是这一届花魁选举的评委,宋押司想必也知道,这次花魁选举当今圣上很可能会驾临,所以规格比往年都要高出许多……”
宋淮安一边看刚下班的石三递过来老师的手书,一边听着三位大师的吹捧。
商蒲善咳嗽两声,接着道:
“昨日惊见宋押司所做诗词,当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字里行间,巧夺天工,浑然天成,言有尽而意无限,回味无穷,畅然不息,令人惊叹啊……”
宗师商蒲善在大梁民间有着很高的威望。
此人只考了举人就发誓不再科举,专心著书做传,民间良善事迹,野史风闻加以整理成书,一经推出,便轰动天下。
甚至,很多开国王侯生前事迹都找商蒲善编撰成书。
因此,商蒲善获得了宗儒身份,颇受民间爱戴,此番是他第二次作为花魁评委会主要成员。
这里说一下大梁国儒家等级:士林士儒、经儒、经儒大师、宗儒、大宗儒、半圣,儒圣。
“咳咳。”
经儒大师朝径流轻咳一声提醒,别捧啦,赶快说此行的主要目的,明晚可是花魁评选之夜,没时间了。
“啊,哦。”
宗师商蒲善当即止住,而后热切的看着宋淮安道:
“宋押司所做诗词已传遍江都,不,假以时日定能传遍天下,
我们三人此来,是想邀稿,不知宋押司能否为此次花魁选举大赛赋诗一首,词也行。”
说完,商蒲善,朝径流和秋白月纷纷凝目看来。
此时,宋淮安已看完老师的信,轻轻折好放进信封揣进怀里,这才缓缓道:“几位大师漏夜前来,一直在等候在下,令宋某惶恐之至。”
宋淮安起身按儒家行礼的方式,鞠了一个礼,三位儒家大能也不敢怠慢,同样起身回礼。
开玩笑,如果是一个寻常县衙押司,那根本就不配让他们回礼。
但宋淮安不同,他的两首诗词,一夜之间,已是传遍京都,造成的轰动,恐怕不亚于一个半圣的出现。
多少年了,从大梁立国到现在,居然连一首传世之诗篇都没有,说起来儒家脸面上,始终是不太有光。
可如今,不同了,冒出个宋淮安,自然会受到儒家白金贵宾的待遇。
“我刚见了我大哥,家里出了大事,所以与各位见面迟了一些,在这里宋某表示歉意。”宋淮安不紧不慢说道。
“我们都能理解,无妨,无妨。”商蒲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至于出家里出了何事,也不防给各位说明,以示诚意。”
宋淮安话锋一转接着道:“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昨晚去了安抚河画舫,
本来嘛,文人才子佳人,可他竟自不量力,昏了脑袋,把家里两间铺子抵押出去,说是为了一个什么准花魁,唉,这孩子忒不懂事了,我大嫂现气病在床,大哥一夜未眠,到处找人借钱。”
宋淮安说到这里,三位儒家大能登时面面相觑,心里同时一沉,恐怕此来的目的要落空了:那玉冰冰好不懂事,怎么能哄骗一个孩子呢,你还想不想评选上花魁了?猪脑,简直是猪脑啊。
三位儒家大能懊悔不已,昨晚怎么就没有留住那云上书院来献诗的宋书成呢?否则,何至于让玉冰冰那狐狸精得逞。
宋淮安扫了一眼三人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缓缓开口道:“官家去花魁选举现场,此乃大事,若是宋某能为花魁选举增添一些色彩,实在是荣幸之至。”
一句话出口,商蒲善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拉着宋淮安的手臂,说道:“宋押司肯为花魁选举献上墨宝,当真是天下文人才子佳人的荣幸啊。”
“宋押司真够意思!”朝径流竖起了大拇指。
“押司真是妙人一个,那日得闲还请到弦月阁一聚。”
秋白月频送秋波。
宋淮安回避了秋月白的眼神,因为太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