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用?你想做甚?说吧,找我有何事情?”宋淮安拉起宋书成,将其按在椅子上,没好气道。
“想你了呗。”宋书成舔着脸道。
“想讨打是吧?”宋淮安站在宋书成面前,一副驱赶的架势。
“三叔,看你这是啥态度?我就不能有正事找你吗?”
宋书成收起了嬉笑,一本正经道。
见宋淮安不言语,又说道:“你老师,也是我老师,过几日要赴济州府上任了,你若有空,就去送送吧。”
老师?
宋淮安脑海里闪出一张慈祥面孔,欧阳懿老师,也是他的启蒙恩师,来沛县任职,就是欧阳懿写的举荐信。
“老师为何要去外地任职?”宋淮安脸色和缓了下来。
“那谁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夜里赶路危险,你直接回城看看你爹,他身上还有伤,晚上也该换药了。”
宋淮安拉起宋书成的胳膊,就往外走。
“三叔,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这么远过来给你报信,你竟连口茶都不让我喝。”宋书成嚷嚷起来。
“想喝茶,回家去喝。”
“那你找个人给我写一首,不,两首诗词,马上要中秋了,安抚河花魁大比,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这才是宋书成过来的真是目的。
“写诗词,找你爹写去,我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押司,哪里会写什么诗词。”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宋淮安心说,就算会写,也不会帮你去捧那些画舫女子的香脚。
“我爹?算了吧,他哪会写诗,更何况就算能写,我也不敢找他写。”宋书成一脸哀求道。
“找你同窗啊,学院里那么多才子。”
“三叔,这种事你也干过,找同窗代写,那才是自取其辱。”宋书成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我也不会写,你赶快回家,我还有公事要办。”
宋淮安才不会惯他这毛病。
“你不会找人写?听说你县里调来个主薄,找他写啊。”
宋书成知道得还不少。
宋淮安真是没办法,索性撒手不管了,“你爱找谁找谁,我没功夫搭理你,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说完,宋淮安迈步走了出去。
“好你个宋淮安,不帮我是吧,好好好,我马上回家向我娘告状,说你去吃花酒。”
宋书成终于露出獠牙,一脸愤愤,跑了出去,翻身上马,一溜烟不见了。
“这孩子,毛都没长全乎,还想逛画舫?”
宋淮安看着宋书成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来由,笑了。
宋淮安折身拿起银针盒,拎着两包草药,一个人溜达着,往老柳面馆。
路途中遇到一个推着独轮车,卖狗肉的老汉,宋淮安顺手买了两斤。
等到了老柳面馆,柳大婶正搓着手,站在门口。
“柳大婶,进去吧,别吹凉风了。”宋淮安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午膳时还不说晚上要过来,不然,多给你备些酒菜。”柳大婶笑着埋怨了一句,把宋淮安引进里屋。
甫一进去,就见老柳头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个酒壶。
“柳大爷,打扰了。”宋淮安歉意一句,坐在了老柳头对面。
“客气什么劲,也不是一两回了,左右天色尚早,我也睡不着。”
老柳头两口,就住在面馆后面的小院,平时也没啥亲戚朋友,女儿嫁到了柳树镇,儿子从了军,老两口也不缺钱,营个面馆,也是让自己有些事情干。
“柳大娘,这是我给柳大爷配的药草,你一会找药罐煎一下,里面有十二小包,一次一包,先喝喝看,待会吃完饭,我再给柳大爷针灸。”
宋淮安说着,把药草包递给了柳大婶。
“你这孩子,还来真的不成。”柳大婶脸色涌出感动之色。
“嘿,你个押司,甚时候学会看病了?”老柳头善意讥笑了一句。
“我在书院学的,技艺还马马虎虎。”宋淮安说着,从怀中掏出银针盒子。
“我看你是嫌我这条腿废的不快。”老柳头见宋淮安来真的,当即吓了一跳。
“你老就放心吧,我这医术,那是一绝,整个大梁独一份。”
“吹,使劲吹,明日肯定刮大风。”老柳头心里感动,嘴上却打趣道。
“你这老头子,宋押司是好心医你,你不感恩,反尽说些不着调的。”柳大娘在后厨,不满道。
“呦,大爷,还喝着呐。”石三拎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哪家的酒?”老柳头一把夺过酒坛,掀开盖子,贪婪闻着香气。
“老庄家的。”石三说着拉过一张凳子,坐在旁边,摆好碗,一人倒了一碗。
“晚上少喝一些,还要巡街呢。”宋淮安提醒道。
“入夜了,寒气侵体,多喝些无妨。”老柳头插话道。
这话一出口,宋淮安心里就是一动。
这个时代的酒,酒精浓度很低,最多二十五度顶天,若是造一个酒精蒸馏器,岂不也是发财的手段,而且也比制作玻璃镜要容易得多。
马上要冬天了,冷却用的冰块,直接去安抚河里取就行了,嗯,就这么办。
很快,酒菜上齐,三人你一碗,我一碗,喝着喝着半坛子没了。
最后,还是宋淮安抱起酒坛,放在了后厨,这才止住。
石三嘿嘿一笑,拍拍腰上挂的酒葫芦,告辞巡街去了。
宋淮安将老柳头扶进后院,坐在了床上,吩咐柳大娘做一锅开水,把银针煮了,顺便开水烫了毛巾,擦了老柳头的病腿。
然后拿起银针开始针灸。
这是第一次给真人扎针,在大学的时候,一般是在橡皮人身上做实验,因此,宋淮安很认真。
随着时间推移,老柳头紫肿的小腿,开始渗出一层层乌血,吓得老柳头都不敢看。
要不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也不会同意宋淮安如此折腾。
半个时辰过后,宋淮安开始收针,然后用毛巾将病腿擦拭干净,还别说,肿胀当即消了大半。
一旁的柳大婶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头子,你快睁开眼看看。”
老柳头只觉得原本已经麻木到不知疼痛的病腿,竟隐隐有些刺痛,心里正在担忧着,闻听柳大婶之言,腾一下坐了起来。
“宋押司,老汉我该如何感谢你啊。”老柳头嘴唇哆嗦着,噙着泪花,看着宋淮安。
“这才是第一次治疗,三日后,我再过来行针,对了,睡前药别忘了喝,另外,准备一个大夜壶。”
宋淮安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怎没个正经。”柳大娘脸上觉得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