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或许是张奎身上人味刺激,这头早已化为僵尸的妖鳄顿时狂性大发。
铁链震动,暗流滚滚,泥沙翻涌。
更可怖的是,河底泥浆中突然伸出一双双腐烂的手臂,那些怨灵也如波浪般涌动着向张奎袭来。
哼!
张奎冷哼一声,左手掌心前抓。
“禁!”
刚学会的气禁术顷刻发动。
这是与其他法术完全不同的感受,体内真气涌动,似乎与外界形成共振,那些阴气流动关窍尽在掌握。
瞬间,阴气流动凝固,
那些扑来的怨鬼全被定格在原地。
张奎眉头一皱,气禁如此大范围果然吃力,法力补充跟不上,正在明显消耗。
他不再犹豫,斩妖术同时发动,幽蓝罡煞顺着气机席卷而出,那些怨鬼瞬间被侵蚀消融。
张奎收回手掌,微微点头。
虽然威力差了些,但重在使用方便,到是个清理小怪的妙招。
怨鬼被清除,附近远处那些涌动的碎尸只是受阴气引动,看上去吓人,其实根本无甚威力。
张奎也不着急,打量起鳄尸妖。
这东西生前应该是个辟谷境妖物,变成僵尸后神通灵智尽失,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威胁。
问题是,谁将它锁在这里
难道仅仅是为了污染水源,将芦城百姓尽数化为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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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奎眉头一皱,突然注意到,气机灵脉流动异常,最终汇聚向鳄尸妖。
似乎是某种阵法…
可惜看不懂。
张奎无奈摇头,“今天太奢侈了。”
说话间,用意念又点开两个技能。
识地术:被动技能
技能说明:学会基础风水堪舆之学。
布阵术:被动技能
技能说明:学会基础阵法、禁制。
自从来了芦城,他已经先后学了医药术、气禁术、禁水术、识地术和布阵术,积攒的技能点一扫而空。
除了气禁术,其他的都是辅助术法,并不能直接增强战力。
不过张奎也不后悔,这些是修身之术,日后终究要学,现在也能派上用场。
再次睁开眼,感受已大不同。
这个地下湖地气汇聚,明显是芦城这片的气眼。这些通往水井的水道也不是胡乱挖掘,而是构建出一个简单的养灵阵。
地上芦城怨气沸腾,地下阴气水脉汇聚,尸气四溢、怨鬼翻涌…
这是在养尸!
以辟谷境妖尸为炉鼎,以一地灵脉为辅料,以一城百姓为薪柴。
好大的手笔,好毒的手段!
张奎眼中煞气四溢,他不管对方是在炼什么,既然撞见了就别想成。
手掌一翻,张奎拖着罡煞缠绕的陆离剑冲向了鳄尸妖…
……
地面之上,
一群人围着水井不断打量。
“怎么还不上来”
叶飞心急如焚喃喃说道。
陈都尉摇头,“张道长修为惊人,定有避水之术,想必是查到了什么。”
话虽如此,但他的心中还是一阵忐忑。
这位张道长据说不仅深受玉华真人器重,和他的顶头上司尹公公也有交情。
若是真在芦城出了什么事,自己怕是也要受到不小的牵连。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轰隆作响,不断震动。
“地龙翻身了”
众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见那井底水花哗哗翻涌,迅速变得浑浊,并且浮上一些白花花的东西。
仔细一看,分明是人头和残肢。
“出…出什么事了…”
陈都尉两眼呆滞,嘴巴都有些不利索。
嘭!
张奎从井中一跃而起,身上水气嗤嗤蒸发,很快变得干燥。
陈都尉松了口气,拱手问道:“张道长,下方究竟是何妖邪作祟”
张奎脸色严肃,
“立刻让人填埋所有水井,回客栈后细说。”
看到张奎的脸色,陈都尉有种不妙的感觉,连忙下令填井,随后跟着回到了客栈。
……
“什么!”
听完张奎的讲述后,陈都尉和叶飞皆是浑身发毛,一股凉气冒上心头。
他们本以为只是妖物造成的瘟疫,没想到却是要一城之人性命。
“还好…”
叶飞脸色惨白,“道长您破了水脉,不然就是满城怨魂。”
“不,一点儿都不好。”
张奎手中突然出现一物,顿时屋内阴气森森,血腥味扑鼻,似乎有男男女女在旁边惨叫。
叶飞和陈都尉凝神一看,却是一个沾满黑血的肉丸子,不断有黑气盘旋缠绕。
“这是”
两人吃了一惊。
“是尸丹!”
张奎眉头微皱,
“我本以为对方是在练尸,没想到却是在炼这种邪丹,恐怕一个辟谷境的老妖此时早已暴跳如雷。”
“辟谷境的老妖!”
陈都尉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涩,满头冷汗。
“没错。”
张奎冷笑,“我到是猜出为什么线索会突然出现了,给我说说那河王庙是怎么回事”
陈都尉顿时脸色尴尬,随后咬了咬牙道:“也不怕道长笑话,青州之地早已糜烂,各地都是这样。”
“您也知道,自从‘石人冢’的悬赏发出,各地妖魔邪祟蜂拥而来,各自抢夺占据一城。”
“那河王不知是何妖物,占据芦苇河修建庙宇监视芦城,但有新生儿出世,总要派怨鬼来查看一番。”
“好啊!”
旁边的叶飞一听怒了,“你们这帮狗官,尸位素餐,竟任由妖邪肆虐。”
“你懂什么!”
陈都尉显然也有气,
“原先刘公公特意下令不得多事,况且那河王只是想找人,我们又不是对手,惹恼了怕是会酿出更大的祸患。”
叶飞气的牙痒痒,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狠狠锤了下桌子。
陈都尉不搭理他,而是看向张奎。
“道长,您的意思是河王在捣鬼”
张奎摇头,
“怕是另有强大的老妖做下这事,那河王惹不起,就把锅甩了过来。”
陈都尉咽了口唾沫,“完了,道长,要不我这就命人快马去求援”
张奎笑了,眼中带着嘲讽,
“你确定,现在那位镇国真人天机子顾得上管这些”
陈都尉顿时哑口无言。
天机子下令各地搜查一个无名女妖,连西南部妖魔聚集都不管,显然更不会理会芦城。
“那…那该怎么办”
陈都尉面若死灰。
张奎也有些无奈,
“若是只有一名老妖还好说,但那河伯也在暗中窥视…我尽力周旋吧。可惜玉华真人回了京城,我散人一个,也请不来什么同道助阵。”
陈都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下来,脸上阴晴不定,随后咬了咬牙。
“张道长,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曾是道门子弟,家师松风子也是辟谷境,剑术无双,就在百里外的听云山修行。”
“可惜在下不孝,嫌修炼剑术艰苦,贪恋红尘美色,偷偷下山隐姓埋名进了钦天监。”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剑型玉佩,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十三年了,也不知道师傅过得如何,他老人家嫉恶如仇,一定会来助拳。可是,我真没脸上门…”
“忒多废话!”
叶飞一把抢过令牌,满脸怒色,“我去请,满城百姓性命,真是婆婆妈妈。”
“也好也好…”
陈都尉莫名松了口气,尴尬说道:“芦城现在这情况,我还真不好走。”
几人商议好后,立刻分别行动。
陈都尉会钦天监整理人马,将库房里的大杀器都找了出来,秣兵厉马。
叶飞骑着匹快马向听云山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张奎打破阵法的同时,西南数百里外的一座枯山内,愤怒的嘶嚎声响起,惊得满天乌鸦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