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立刻应了几声,“是,我现在就去!”
如若换做平常,陈升一定可以看出保姆有些不对劲,但是现下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片刻功夫,一盏清茶便呈在女人面前。
“你的指甲怎么了?”程婳忽然开口道。
保姆一惊,迅速抽回手,把双手藏到身后。
“没怎么,都是平时干活时候落下的。”
程婳抬起头看了保姆一眼,收起心中的疑惑,她一眼便看出保姆的情绪有些不对。
“陈升,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男人冷笑一声,这女人倒是坦诚。
“今天早上晓冉忽然流鼻血了。”
程婳蹙眉,好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现在的季节并不干燥。
她环顾四周,陈家的别墅里四角都有绿植,自然也不会是因为家里过于干燥。
“血量大吗?”
“嗯,而且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止住。”陈升坦率回答,仔细观察女人的表情。
“她流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
“你说什么?”陈升惊讶,女人的问题奇怪。
程婳蹙眉,“回答我。”
陈升仔细回忆,“好像是……鲜红的,很红的颜色。”
“没有发黑或者褐色吗?”
陈升很笃定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的确是鲜红的血。
程婳陷入沉思,“你不用太担心,也许只是这段时间急火攻心,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半晌,陈升忽然大笑起来。
这个女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把所有的事情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你笑什么?”程婳抱着双臂,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程婳,你真的是霍家人。”
“你什么意思?”
陈升摇摇头,“我问过保姆了,这几天晓冉吃的东西和我几乎一模一样,除了……”
“除了什么?”程婳逐渐不耐烦起来,男人的欲言又止在消磨她的耐心。
“除了你给晓冉开的那几副中药。”
程婳失笑,原来这才是陈升喊她来的真实目的。
女人起身,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
“你去哪里!不许走!”
陈升挡住程婳,态度坚决。
“好啊,不走,你想怎么办?”
“我自然没有办法证明是你做的,但是只有你有这个动机。”
程婳无奈,似乎现在无法和男人说清楚。
“我有什么动机?陈少爷,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于重要了。”
程婳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对陈升的不屑,毫不遮掩。
外面的人都清楚,在这个陈家里主事的人到底是谁,而这也是陈升最介意的,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程婳,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陈少爷,我看过分的人是你吧。”
如果不是出于必要的原因,程婳很少会给外人行医。
但是行医多年,程婳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忘恩负义的人。
“陈升!”
一句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僵持。
陈升和程婳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方向,黄晓冉扶着楼梯慢慢下来。
“晓冉,你怎么不在楼上休息?”
陈升话音未落,惊觉黄晓冉的鼻子下面又流了鼻血。
程婳三步并作两步,抢在陈升前面查看黄晓冉的状况。
“来,先坐下。”
虽然和程婳水火不容,但是现在黄晓冉只能暂时相信她。
“晓冉,来,先把头仰起来。”陈升坐在黄晓冉的另一侧。
“不可以!”程婳阻止黄晓冉的动作。
陈升忍无可忍,当着黄晓冉的面不愿发作。
“为什么……”
“你没有常识吗?现在仰起头会让她的鼻血倒流。”
程婳的喝斥使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尴尬的坐在一边。
“拿点温热的毛巾来。”
“还愣着干什么?听她的!”陈升不耐烦的朝保姆喊了一句。
保姆应声,去了很久才捧着热毛巾回来。
“你把热毛巾敷在她的脖子后面,轻轻扶着她。”
程婳小心翼翼地指示陈升,男人按照她所说行事。
片刻功夫后,黄晓冉的鼻血终于止住了。
程婳拿起边上的纸巾随手擦了一把,“洗手间在哪里?”
“带她去。”陈升吩咐保姆。
洗手间的灯光明亮,水流不止。
程婳一直有洁癖,但是每次救人的时候都把这些抛诸脑后。
“你要不要也来洗个手?”
“什么?”保姆站在后面,惊讶的抬起头。
程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落在保姆的双手上。
“你指甲上的颜色,很特别。”
在白色的灯光下,保姆觉得自己无处可藏。
“啊,这是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
程婳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客厅只剩下陈升一个人,不见黄晓冉的身影。
“她人呢?”
“晓冉去休息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陈升依旧无法打消心中对程婳的怀疑,可是方才女人细致的行为又让陈升摇摆不定。
“既然你怀疑是我开的中药有问题,那就看看吧。”
“你说什么?”
程婳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走向厨房。
保姆紧紧攥着双手,跟在陈升和程婳身后,寸步不离。
厨房摆设整齐,一尘不染。
但是对于程婳来说,这间厨房有些过于整洁了。
“赵姐,把中药材拿出来吧。”陈升开口道。
“是,少爷,我现在就去拿!”
保姆打开厨房的储物柜,一股脑把里面的药材全部拿了出来,摆在厨房的桌子上。
程婳上前,伸手拨弄几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没有了吗?”
“是……全部都在这里了。”保姆没想到程婳会问这样的问题,显得有些局促。
“你到底什么意思?”陈升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程婳转过身来,“陈少爷,我看是家贼难防!”
保姆的额头上露出几滴汗,感觉自己的后背和衣服粘在一起。
“家贼?”
陈升把目光落在保姆身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保姆紧张的摆了摆手,撞到身后的桌子。
程婳上前,一把抓住保姆的手,举在陈升面前。
“你看,这种颜色是藏红花上的,可是如果按照我开的方子根本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保姆惊讶,下意识想把手从女人手里挣脱。
陈升握住保姆的手,仔细端详,的确是像程婳说的那样,赵姐的指甲边缘沾染上了奇怪的颜色。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呵斥声响彻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