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苏叶好不容易终于又从黄雪的体内摘出了心脏,放在一旁的另一个玉盘中,便已是觉得精神有些劳累。
再次唤了子牙以杏黄旗温养住黄雪的肉身和心脏,她稍作喘息,便再次绕回了子干的旁边,轻手轻脚地捧起了那颗七窍玲珑心来,又另一手取出了息壤,准备将其先装进黄雪的体内。
正当此时,忽然听得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便被推了开来。
马苏叶心中不悦,只道是雷震子或者龙须虎有事找了进来,正要出声呵斥,忽然见到殿门处射来一道闪电般的红影,便向着昏睡在木桌之上的黄雪扑了过去。
此时她双手都不得闲,只得惊叫了一声:“住手!”
子牙拘于礼数,原本一直是背对着黄雪打坐,此时听得身后声音有异,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便转过身来。
只是他这一转身,还没看清扑来的红影,却只是看到黄雪赤裸的上身,他本就是正人君子,便连忙下意识地转开了头。
只可惜,他这一转头,却是耽误了最后拦截那红影的时间,再看过去之时,便见到那红影已是扑中了黄雪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之上。
子牙心中一惊,大怒道:“何方妖孽!”便闪身上前,一掌向着那红影击了过去。
此时那红影终于停住了身形,竟赫然是一条火红的九尾妖狐,正是轩辕坟余孽胡娇媚是也。
胡娇媚恨黄雪入骨,早已潜伏在王宫中观察了黄雪多日,终于在今晚得了机会,又怎会轻易放弃?
她眼见子牙一掌攻来,却是毫不慌张,猛然一转头,便呲起了牙,直接以头迎向了子牙的一掌,而她口中叼着的,却正是黄雪的心脏。
子牙眼见这一掌若要打中妖狐,便会先击在黄雪的心脏之上,那心脏何其柔弱,又怎能受得了自己一掌之力?慌忙之间,他连忙收起了大半力道,便化掌为抓,要去抢夺那颗心脏。
胡娇媚要的就是子牙这仓促的变招,此时见这一击已是软绵绵毫无力道,身后一条火红的尾巴便已电射而出,狠狠地抽在子牙的手臂之上。
说起来,胡娇媚的功力原本是不如子牙的,只是眼下她是蓄力一击,子牙则是仓促变招,二者却已是高下易位。
这一击之下,只听得子牙惨呼一声,手臂便软软地垂了下来。而胡娇媚却借着这一抽之力,已是再次蹿出,叼着黄雪的心脏便向着殿门外逃了出去。
子牙强忍疼痛,已是取出了打神鞭便要追出,却听得马苏叶喊道:“姜道友留步。”
子牙此时心中满是懊悔,回头急声道:“那妖狐抢走了心脏,须得赶紧夺回来。”
马苏叶道:“若是你离去,杏黄旗失了神通,这二人只怕都活不了多久。为今之计,当要先救活他们一人才是。”
子牙听得这话,也是冷静了下来,只得退了回来,道:“如今只有这一颗心脏,却如何是好?”
马苏叶盯着手中的七窍玲珑心,道:“事到如今,还是姜道友拿主意吧,这一颗心脏该装到谁的体内才是。”
子牙心思急转,看了看子干,又看了看黄雪,半晌方才咬牙道:“还是先救活王后吧,她主意最多,定会有办法夺回那另外的一颗心脏。”
马苏叶点点头,又略带歉意地看了眼子干的的肉身,方才捧着心脏和息壤再次来到了黄雪的肉身之旁。
正当此时,却听得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子牙忙执着打神鞭看去,却见进来的乃是雷震子和龙须虎。
二人此时已是满脸焦急之色,见到屋内的情况,更是吃了一惊,雷震子急声道:“姜大夫,方才可是有人冒充娘娘闯了进来?”
子牙冷笑道:“人没有见到,倒是有一只妖怪闯了进来,抢走了娘娘的心脏。你们二人看的是什么门,竟然放妖怪进来,可是要故意谋害娘娘的性命?”
龙须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怒骂道:“好你个雷震子,连人和妖怪都分不清,被那妖怪跑了进来,害死了黄雪,黄雪真是错信了你。”
雷震子闻言,顿时生出了羞惭之色,情绪低落地道:“那妖怪擅长变化之术,方才变作了娘娘的模样,黑夜之中我未曾发觉,才会受了蒙骗。事到如今,全是在下的错,若是娘娘因此失了性命,在下定会自刎以谢天下。”
子牙见雷震子如此自责,也是心生不忍,便道:“眼下还不是计较功过的时候,如今马族长会先用宰相大人的心脏救活了娘娘,你二人还是莫要耽搁,快去抓住妖怪,追回另一颗心脏,否则,宰相大人便会有性命之忧。”
雷震子一听黄雪尚能活命,顿时又来了精神,一举黄金棍道:“姜大夫说的是,我这便去抓回那妖怪。这妖怪如此狡猾,竟敢欺瞒于我,我若是不将她电成焦炭,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他一振风雷翅,便向着门外追了出去。
龙须虎见状,也只留下了句:“那宰相死就死了,没什么关系,你们可一定要把黄雪救活啊。”
说完,便也转身跟了出去,口中还兀自喊道:“雷震子,你等等我,妖怪肯定是从你的前门跑出去了,我能够闻到她的味道,我来带路。”
打发走了那二人,子牙一面继续运功控制着杏黄旗,一面回头问马苏叶道:“马族长,不知娘娘多久便能救活?”
马苏叶手中的动作不停,随口答道:“这息壤当真是神妙无比,我只需将这心脏处的心脉一一接续回去,伤口立时便可痊愈,最多需要半个时辰,她便能够醒来了。”
子牙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有劳马族长快些吧。”
马苏叶又道:“只是娘娘救活了,这位宰相大人无心可用,又该如何是好?”
子牙叹道:“为今之计,只希望雷震子他们能快些将心追讨回来吧,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看娘娘醒来之后,可有什么计较了。说起来,此事终究也是我的疏忽,无论如何,我也定会竭力保得宰相大人不死。”
马苏叶奇道:“保得宰相大人不死?难道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子牙抬头看了看尚且悬在空中的杏黄旗,沉吟道:“虽无把握,却也值得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