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老牛吃嫩草

“磨刀的声音。”

唐棠闭着眼睛,语气平静道。

翠花听见,吓得一哆嗦,瑟瑟发抖道:“我刚才就说吧,这荒郊野地的,几间茅屋立在这里肯定不正常,怎么样,摊上事了吧!”

说完,翠花拉起唐棠就要往外冲!

“你干什么呀!”唐棠被翠花拽着跑出灶房,就见那位白发老汉正操着一把菜刀“咔咔”在磨刀石上磨着。

翠花强忍住心中恐惧,指着那位身穿灰色短褐的老汉道:“我告诉你啊老头!我我可是练过的人,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最好别招惹我,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磨刀的老汉还真给翠花吓住了,手里菜刀都掉到地上。

这时候,就见那位老妪手里提着一只芦花老母鸡走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头子,刀磨好了没,赶紧把这只芦花杀了,我给那两个孩子炖一锅姜汁老母鸡汤喝,两个孩子淋了雨,别着凉了……”

她颠着小脚走过来,就见翠花指着老汉喊打喊杀的,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孩子?”

翠花愣在原地。

许久他才红着一张脸反应过来,挠着头不好意思道:“那个……老伯对不住了,是我冒冒失失的,这是个误会!”

老汉这才弄明白刚才翠花那番话的意思,捡起地上的刀无奈道:“嗨,老太太刚才让我磨刀杀鸡,怎的,吓到你们了吗?”

“没!没!”翠花连连摆手道。

唐棠这时候朝老汉作了一揖,歉意道:“我这兄弟是个急性子,冒犯了老丈还望恕罪。”

老汉淳朴笑了笑,从老妪手里结果那只芦花鸡,抚摸着鸡的羽毛歉意道:“芦花啊芦花,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

说完老汉拎着鸡脖子,一刀下去,鸡血汩汩从刀口冒了出来。

翠花见老两口萍水相逢还这么关心自己,羞得一张脸像要滴血。他与唐棠默默回到灶台前,发现老妪正在剐大铁锅里的水,看样子是准备褪鸡毛了。

“老人家,多谢盛情款待。”唐棠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有二两重,买下二十只芦花鸡也够了。

老人死活不愿意要,唐棠只好作罢。

二人围在灶台前看着老人褪鸡、炖鸡,最后看着那只可怜的芦花鸡因为他们的到来遭了难,唐棠越想越难过,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多吃几块鸡肉,好好报答那只芦花鸡。

老妪煮好鸡汤又用家里仅存的一点白面擀了面条,还磕了两个荷包蛋,给唐棠与翠花一人一个。

“老头子,你也吃一碗。”老妪端起碗来颤巍巍走到老汉面前,递给老汉道。

“老太婆还是你吃吧!”老汉轻轻把烂了碗沿的大草碗推开,笑着道。

唐棠看着那对白首不相离的老人,心底暖暖的。

老汉为唐棠二人收拾了一处歇脚地,虽然床单破破烂烂缝缝补补,却很干净。

二人歇下赶了一天路的疲惫身子,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唐棠与翠花拜别两位老人,临走之时唐棠还偷偷在枕头底下压了一锭十两纹银,这才踏上北行的路。

翠花回头看了一眼矗立在小路旁的茅屋,以及屋前站着的花甲老人,挠着头嘻嘻笑道:“我真是想多了,这么好的一对老人,昨天还差点把他们当成了妖魔鬼怪,真是该死!”

“是吧?”唐棠微笑道:“哪有这么多的鬼。”

“嗯!”翠花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前行,在中午的时候遇到一个小村。

他们停下来找到一家歇脚处吃了顿农家饭,临走时为了避免再次遇到上次那种荒郊野地不见人影这种情况,唐棠特地问那位姓牛的汉子道:“大哥,敢问前方天黑之前还能不能找到歇脚处?”

“小哥尽管赶路,北边四十里还有一个马家村,你俩赶路赶的快点,天黑之前就能在那里歇脚。”

唐棠点头,领着翠花告辞而去。

两人出了牛家村以后并没有急着赶路,一路悠哉悠哉地欣赏着田间美景,不时有几株晚桃花散落乡间,一派田园诗意。

日头渐渐西沉,唐棠与翠花也加快了脚步。

二人盘算着四十里路怎么着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也能走完了,可由于贪恋山野美景,天色已经快黑了,他俩仍是没赶到马家村。

二人走路也累了,强打起精神接着往前走。可是走了约摸有半柱香的功夫,唐棠与翠花看着前面一棵歪脖子大柳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了下来。

因为他俩才走过这棵歪脖子树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接着走呗。”唐棠无奈笑了笑,又朝着柳树怕旁的那条蜿蜒小路走了过去。

翠花跟上。

两人这次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小路两旁,可差不多半柱香过后,两人又绕回了那棵歪脖子树旁!

“糖糖……咱们是不是迷路了?”翠花有些害怕道。

“就这么一条路一路向北,周围还没树林啥的,有啥好迷路的?”唐棠沉着一张脸道。

“那……这是怎么了……”翠花突然感觉身上凉嗖嗖的。

“可能遇到鬼打墙了。”唐棠沉声道。

“鬼打墙……”听到唐棠的话,翠花汗毛倒立。

这时候,那棵歪脖子树上突然苏坑起一只夜猫子,“咯咯”怪笑了几声,吓得翠花差点一头栽地上。

唐棠环视四周,见天上星月皆隐,四下里静悄悄,突然朝着四下里喊道:“我们不过是两个赶路人,因为路上走得慢误了行程,无意冒犯。请放我们过去吧。”

说完唐棠转身对瑟瑟发抖的翠花道:“咱们走。”

果然,唐棠喊完那句话后,这次再没有回到那棵歪脖子树前。

可是,他俩往北走了才一二十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飘着袅袅夜雾的乱葬岗!

“咯咯咯……”

坟头的松树上有夜猫子的笑声传来,在寂静的黑夜里阴森恐怖。

天上星月皆隐,地上夜雾弥漫,再加上夜猫子的阵阵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唐棠二话不说,趟过坟旁青草就走进了这座乱葬岗里。

翠花赶紧哆嗦着跟上去。

二人才趟进坟地里,就听见前方夜雾里传来嬉笑狎淫之声。

这时,月亮从云里钻了出来,依稀照着坟地里树影绰绰。

唐棠循声走过去,就见前方的一座新坟上,一位身穿寿衣的白发苍苍老妇人,竟然抱着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二人耳鬓厮磨,看的令人发臊。

翠花看见,忘了害怕,对一旁的唐棠道:“这老婆子看模样怎么也得七十多了,怎么还老牛吃嫩草,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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