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你们怎么能听完前两件事还这么平淡啊?居然还想着听下流的事。”德尔塔很想问欧力安和福特里尔这个问题。
只是他仔细一想,发现金苟的女王出轨和人民反巫好像确实和拜垂拉法师学院没什么关系,属于知道后会大吃一惊,但反应过来后,整件事的性质和金苟的马场工作人员撸马对他们的影响相差无几。
他自觉是异界人,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那么相同的道理,这些迪索恩人自然也不会把金苟的波动当回事。
欧力安得意地开口:“我就说......”
“嗡”
他们感到一种场、或者什么气体在弥散开来,于是停下原本的动作闭口不言,表情变得严肃,站起身放出精神力查探四周,手按在藏在身边的卷轴或符咒上。
一种微小的声音伴随着同样微小的振动响起,却让人无法忽视。这种振动自脚底传来,很快向更上层传去,变得无处不在。
天花板上镶嵌的魔法晶灯一颗颗熄灭,室内迅速暗了下去。
楼上和楼下同时传来咒骂声,显然其他地方也发生了相同的事。
德尔塔的位置最靠近窗口,他向外看去,发现其他几座高塔也失去了光亮。
福特里尔的精神感应到附近更活跃的魔能反应,惶恐道:“这是魔出问题了?”
学院魔束缚住了高塔内部的魔能流动,这能有效降低杀伤性法术的威力,这是防止法师私斗的一种安排,其他类型的法术顶多施咒过程长一点,对效果没有影响。
而现在,这种约束被去除了,恐怕整座高塔的各类仪器供魔也中断了,就像这些照明的魔法晶灯一样。
德尔塔在最开始的慌乱后,又开始庆幸这里用来培养魔化植物的装置仪器们都是纯机械的,魔供魔与否与它们无关。
“在魔中枢维护的法师做了什么?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它出毛病?!”欧力安不爽极了,魔自近两百年前建立起来后就没出过几次事故,但每次事故都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然后法师们的生活待遇下降,还要众筹维修魔。
学院平时允许法师们借用拜垂拉的名号私下贩卖自己生产的魔法道具,无论质量优劣也保证能联系到有需求的买家,而遇到这种情况时就该他们偿还了。
“这事...唉...”德尔塔也没什么话可说,只能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灯又不亮,就都先回去吧,明天再来,那时候应该就恢复正常了。”
“只能这样了。”三位法师被吓了一跳,兴致不再高涨。便各自念咒,或是托起火球照明,或是眼泛荧光,向他告别后,前后离开了这里。
德尔塔没有离开这里,他有夜视能力,还能继续工作,他今晚不打算回宿舍了,倒要看看那些深渊仙人掌的花苞到底打算顽抗到什么时候才开花。
.....................
“阿加塔女士,您确定要离开了吗?”在主塔负责登记的法师再三确认。
“是的,虽然贵方开出的待遇确实不错,但某些人实在是傲慢过头了,难以让人相处。我来这里是为了工作和学习,不是为了和他们做朋友的。”来自奥秘之眼的美貌女士高昂着头,并没有明指出是谁,但也很明显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学院的法师没有任何反应,外来法师和拜垂拉的学院法师相处不来已经不是稀奇事了。
“我很抱歉,不过女士以后如果有改变主意,拜垂拉法师学院的大门也随时向您敞开。”他为这位女士的解约手续盖章。
学院和奥秘之眼这次来的人员并没有开始就签长期的雇佣契约,还是有一定时间段的观察期,通过之后才会签正式契约。现在还是观察期,所以解约也很方便。www.九九^九)xs(.co^m
“那么,您是现在就自行离开,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我们可以在下午镇为您准备免费的房间和饮食,或者借马匹送您到丹契斯城。”
阿加塔女士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需要一匹马去丹契斯。”
“好的。”学院法师开始为她开出行证明,然后递了过去。
拜垂拉法师学院不信任非施法者,这种本该由侍者做的工作也由施法者来做,所以岗位上总是缺人,金库里也总是缺钱施法者干工人的活,拿的钱却还是匹配施法者地位的量。
“阿加塔在吗?”房间外传来声音,阿加塔听到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
她本人还没有回应,登记法师就叫道:“她在这儿。”
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一个瘦的好像要在下一刻吐出信子的男青年,他进来就嚷嚷道:“我都听说了那些人做的好事,阿加塔姑姑不要怕,我会处理这件事,保证他们再也不会为难您。”
“阿方索!”阿加塔短暂露出了惊喜的笑脸,随后展现出略微苦闷的神情:“但是,我已经打算离开这儿了。”
“或许我能劝您回心转意。”法师阿方索朝登记处的法师使着眼色。
登记处法师了然,对阿加塔再劝说道:“看来您的侄子也有意挽留,不妨再考虑一下,这么快就解除契约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阿加塔抿了抿嘴唇,更显得明艳动人:“我会的。”
姑侄两人离开登记处,去到了公共休息室。
这个时间段,公共休息室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魔眼也没法录制声音,阿加塔再不用控制表情,带着喜悦之情向自己的侄子招手:“东西呢?”
他们的确是血缘相连的亲属关系,可奥秘之眼和拜垂拉法师学院面对贵族都只招收孩童做学徒,然后进行封闭式教育,他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感情羁绊没有多深,对彼此也不怎么了解,只是家族的联系让他们有比别人更可靠的合作基础。
而且也就是阿方索没什么出息,阿加塔才敢找他,换做他的哥哥,她想不到要如何劝说对方背叛学院把那件宝物运出来。
阿方索面露难色:“东西不在我这里。”
不在你这里,你来找我做什么?阿加塔想起另一个可能,面色沉了下去:“你打算提价?”
“不是,那东西真不在我手里。内务处根本没有拿到那封信。”
“那会.....”阿加塔碧蓝色的眼睛转动,本来打算斥责的话被吞了回去,转而问道:“那就是有人在内务处之前就到赛欧思莫林那里拿走了它。”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派去拿信封的一个下线,就是波尔家的那个小子看到有一个女巫进到赛欧思的房子里。”
“莫林还找了别人?”阿加塔恨得咬牙,虽然对方已死,但过去的情愫还是难以化解。
“呃,据我后来调查,那其实是个漂亮的男人,就是他第一个发现赛欧思莫林死亡并通知内务处的。”阿方索弱弱道。
“他还找男人?!”阿加塔怒气更盛。
“不是的,”阿方索也不得不为某个精灵混血辩解了:“那个人是赛欧思的临时上司,事实上还没毕业,名叫德尔塔范特西,每天会在原星象科高塔也就是学院招待你们的地方待很久,因为赛欧思当天旷工才去找的他。”
“那你就想办法把东西拿回来啊,他既然没有上交那封信,而是选择私藏,恐怕也是能看出它的不凡之处,或许能和他做交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的两任导师都是大法师,可以提供各种资源。本身是稀有的精灵血脉,未来一片光明。据说还因为某个意外拿到一大笔补款,根本不缺钱。这样的背景条件,我简直想不到有什么能打动他。”
“真是个人才。”阿加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夸奖道。“你之前有找他谈过吗?”
“还没有,我怕他提出的价格我付不起,或者我问他要那封信的事反而提醒了他,让他了解到了它的价值。”阿方索其实也不清楚那封信到底有什么价值,阿加塔只说是用秘语记载了一种重要技术在上面,并不说的很分明。
“你做的很好。”阿加塔说:“我会再停留一段时间,亲自和他谈判。”
“嗡”蜂鸣声响起,公共休息室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阿加塔吃惊道,她单手搓出一个火球,借助光亮打开门,外面的走廊也是一片漆黑,咒骂声自远处连成一片,大意是正在运作的魔能仪器突然停工,把他们的作给报废了。还有脚步奔走的响动密密麻麻。
“我也不清楚。”阿方索对于这个变故也是措不及防。“大概是魔中枢发生了故障。”
就在这时,阿加塔胸口前的项链突然传来振动,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项链上的翠色宝石里有幽光绽放,昏昏冥冥,充满莫测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投入精神。
只是这一眼,她的精神力就被消耗大半。
它复苏的进度加快了,那个范特西到底做了什么?阿加塔惊叫一声,退出这种沉迷状态,一把扯断项链攥在掌心不敢再看,另一只手捂住不断起伏的胸口,脸色苍白。半神器的力量不是她一个中位法师能承受的,
她激活了其中一个部件,之后才能借助它与其他部件的感应联系去寻找补完,但半神器一旦解除封印,复苏却也是她阻挡不了的,所以才想着加快速度去收回最后一个部件。
现在这个定位的能力也失效了,另一个部件在爆发状态,共鸣强力到干扰了其他功能。
刚才的魔故障难道是它引发的?必须加快速度,否则缺乏维护的半神器会在数次爆发后崩散,而且现在恐怕也吸引了大量注意,我长久的努力即将化作虚无!
“怎么了?”阿方索扫视四周紧张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其他事发生,才放松下来,听到惊叫声又转头看自己的姑姑,那一脸憔悴让他怀疑自己错过了什么。
“没什么。”阿加塔敷衍道,“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位范特西法师。”
“这么着急。”
“是的,而且现在整个魔系统似乎都陷入瘫痪,魔眼恐怕都失效了,正好可以去找他。”
“你是说用武力...”阿方索有些迟疑。
“谈判不成再用武力。”阿加塔姣好的脸上一丝柔和也无:“记得隐藏自己的身份。”
眼见劝阻不了,阿方索只能出谋划策;“他一直在十五层待着,但现在这个样子也说不准会不会离开那儿。”
“那就先去十五层找,赶在大法师们反应过来之前解决这件事。”阿加塔攥紧了那根断裂的项链,刚才登记处的法师为她开的出行证明可还在她这,一旦得手,立刻就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