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抓回去,一通严审,最后承认自己是北漠人,潜伏在京中盯着北唐皇室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出手扰乱,之前他确实也有帮洪烈的忙收购药材,而北漠最为关注的,就是他们兵部里头的那些火药武器,只要他们动,则北漠会举全国之力攻打北唐,因为一旦这些武器重新面世,北漠也一定会被北唐侵吞。
北漠秦家曾经在这些火药武器手里吃过亏,所以,他们最忌惮这些武器。
宇文皓入宫禀报了明元帝,提出与北漠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与其等北漠做好准备,还不如先发制人,这是宇文皓的意思。
一直以来,情报都显示,北漠有大举来犯的征兆,他们不断地往边关运送粮草,如果北唐还在等平定南疆之后再集中兵力对付北漠,胜算更低。
明元帝在早朝上议了此事,但是朝臣都认为,能不打仗就不要打仗,尤其如今南疆大乱未定,此时贸贸然出战,国库未必能承受得住。
宇文皓则认为,哪怕不是现在出战,但北唐应该要进入正式的备战状态,而不是现在这样还观望着北漠会否来犯。
文官是不愿意开战的,因为一旦开战,武将的地位就会被拔高,文武对立,北唐一直是有的,献帝朝的时候最为严重,但太上皇登基的时候,这些问题就给压住了,面上没事,底下暗涌。
到如今,很多人认为,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毕竟,前两年才与大周联手击退肃国与北漠,泱泱大国,不必如此忧患。
早朝之上,文武百官因此争论不休,明元帝控制了局面,说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之后,一群臣子到了御书房里头,跟明元帝说了国中的局势,说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办好水利,大力推行农耕,振兴经济,不要再耗费银子在打仗上。
有臣子建议,可以派人出使北漠,商议和谈。
宇文皓回到王府里头,招来几位心腹大臣,发了一通脾气,“眼下都什么时候了?
还想着和谈?
人家拿着刀过来,你去和谈,那不是和谈,那是求饶。”
“至于水利和农耕,难道打仗了国中一切都停摆了?
不是我们要打,而是人家已经蠢蠢欲动,我们还在幻想着对方只是摆个阵势吓唬吓唬我们,玩儿呢?”
“魏王半个月前便送来了信报,说北漠不断地往边关送粮草,且他们又往前挺一进了二十里,难道真的等到他们踏上我北唐的国土,朝中才筹备打仗?”
“如今也不是说马上开战,而是我们得有所准备,粮草兵器要准备好,往边关派军,别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北漠人的凶悍,我们北唐不是没见识过的。”
太子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臣子们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在场的这些人里,也有几个是不愿意打仗的。
而这些臣子里有超过一半是新提拔上来的人,治内可以,抗外则没有经验,这也是新人的缺点,可新人总得有一把火啊,如今宇文皓却没能在他们身上看到这把火,今日早朝上,大半数的人不建议打仗,他们就认为不该打了。
宇文皓见他们一个个都噤声,没一个出主意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手砸了杯,怒道:“散了!”
“太子息怒,臣等告退!”
一众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宇文皓铁青着脸,盯着他们一个个鱼贯而出。
汤阳和徐一元卿凌都在门外,等众人走后,汤阳和徐一都看着元卿凌,让她先进去灭火。
元卿凌也很少见宇文皓发这么大的火,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她推门,先探头进去,冲他笑了一笑,“爷!”
宇文皓抬起头看她,眼底的怒气还没褪,但来的人是他想见的,脸色稍霁,“来!”
元卿凌走过去,绕到他的身后,伸手揉着他的眉头,轻声道:“别生气啊,气坏自己多不值当。”
“你拿我当太上皇哄呢?”
宇文皓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手指在眉间额头上摁压,舒服不已,方才着实是气得有些怒火上升,头嘞嘞地痛着。
“这事急不得,毕竟动兵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三言两语就都意见统一了。”
元卿凌轻声道。
宇文皓道:“意见是永远不可能统一的,就算北漠人都兵临一城下了,也有一些软骨头宁可跪下求饶,也不愿意奋力一战。”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他们认为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宇文皓抓住她的手,让她转过来,眸色凝重,“我们与北漠,常年都有摩擦,北漠也把我们当成头号敌人,他们地处苦寒,一直想扩张国土,侵占北唐的大好河山,这些年他们的狼子野心表现得还少吗?
北漠的楚皇帝是个好战的,秦家也是,他们时刻都想着要攻打我们,但凡我们存了侥幸的心,则会万劫不复,当年,安丰亲王打怕了他们,好歹是维持了近二十年的边关安宁,近十多年来,他们又蠢蠢欲动,故态复萌,北漠周边的部落,几乎全部都被他们收了,我们等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壮大,一旦他们先大举入侵,我们就失去先机,很被动,会处于挨打的局面。”ぷ99.
元卿凌知道他忧心,她没办法帮得上忙,打仗的事她全然不懂,真恨不得有人能来帮帮他。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宇文皓就叹了一声,“静言若是在就好了,起码能说服父皇。”
“父皇也不同意吗?”
元卿凌本以为他们父子一心,是朝臣反对而已。
“今日朝堂之上,父皇但凡透露出对北漠的愤慨,起码能引导大家往这方面去考虑,但父皇没有,他大概还以为,北漠还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
宇文皓无奈道。
他双手压着太阳穴,轻声道:“父皇目光不够长远,他只着眼于眼前的事,没看到威胁,国之大好战必亡,可忘战必危啊,自打北漠有动作之后,我便一直关注边关,一直试图说服父皇,先派重兵驻扎,可父皇都没听进去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