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总?”
贵宾休息室里,女特助叶泓递过一杯温水,轻声询问,“您还是不舒服吗?我和主办方已经沟通过了,这次您露个面就可以提早退场。”
青黛双手摁着太阳穴,脑中昏昏沉沉,像是高烧后的恍惚,又或许是久睡不醒的混沌。
叶泓翻了两页与会嘉宾的名单,看自家纪总难以言喻的脸色,瞬间明白过来,她补充道,“纪总,那位……今天也会来。”
喝了口温水,青黛总算听清了,她下意识问,“哪位?”
叶泓说,“您前夫。”
青黛逐渐清醒:毛子,剧情。
毛子:走你!
这次的灵魂碎片叫纪青黛。
24岁的青春女大纪青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别人口中雷厉风行的“纪总”。
29岁的纪青黛,还有一位已经离婚五年的前夫。
前夫?
纪青黛大受震撼。她差点拎着酒瓶子上门敲开那个狗男人的脑袋。
她和骆西楼明明才新婚两个月,怎么转眼到五年后,人家就成了她前夫!
狗男人果然信不过!才娶到她两个月就变心了!
他们刚认识时,骆西楼还是个靠领助学金才能维持学业的穷学生。
大三时,他们开始谈恋爱。也是这一年,两人决定创业。
他们曾挤在单间出租屋,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赚公司场地的租金;他们也曾经为求一个能和合作商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机会,喝酒喝到天昏地暗。
那时候的骆西楼,脾气又臭又硬,浑身上下只有十个大字“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
但他为了青黛能少喝一口酒,可以面色带笑地低头敬酒,也可以客客气气地见人就喊“哥”。
可但凡有人敢冒犯青黛,哪怕只是一个不太干净的眼神,骆西楼挥拳就是干。
纪青黛还记得,揍走了为数不多的合作商后,两人坐在夜晚的江边齐声叹气,对视一眼,又齐齐笑出声。
她问:“你笑什么?”
骆西楼说:“爷真帅。”
他们认识三年,恋爱一年,做了两个月的夫妻。转眼到五年后,居然…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24岁纪青黛醒来的时间点,正是一场在s市举办的青年企业家峰会。而这场峰会的压轴嘉宾,就是骆西楼。
纪青黛没有这五年间的记忆,一气之下认定骆西楼有钱就变了心。
她是个敢陪一穷二白的男人从头开始创业的,气性本就大得很,她直接一走了之,也就没和骆西楼碰上面。
她倒也不是个蠢的。冷静了几天,决定开始从身边人了解他们离婚的原因。
奈何这五年的“纪总”把自己的私生活捂得很严,公司内大多数人不知道她还有个前夫。纪青黛又去问了当年他们的共同好友,可那两人竟然也不知道原因。
她的好友袁嘉禾叹气,“唉!我要知道原因,我倒也能知道怎么劝你们别离婚!楼哥那么疼你,怎么就……”
是啊,怎么就离婚了呢。
纪青黛主动去找了骆西楼。
起初,骆西楼不愿意见她。回绝了三次,纪青黛干脆一直蹲在楼下等。
骆西楼依旧没有出来见她。
最后还是两人的另一个共同朋友周遥宁,西装革履地从公司里跑出来,“小黛,你…你先回去吧。”
纪青黛说,“我要见他。”
周遥宁为难地举起手机,电话那头传来冷淡的声音,“纪小姐,什么事?”
纪青黛竭力冷静,好让自己不砸烂手机那头的陌生声音,“骆西楼,我们离婚是因为你不爱我了吗?”
“……”骆西楼一开始没说话,一阵细微的响声后,他的叹气声几不可闻,绕在他指尖的白色细烟散去,“…不重要了。”
纪青黛问到答案,转身就走。
不知过了多久,魂不守舍的纪青黛在家中跌了一跤,恢复了这五年缺失的记忆。
她也不再执着了。
关于纪青黛和骆西楼的结局,他们也许没有各自释怀,但选择彼此放过。
“本世界任务:改变纪青黛和骆西楼的be结局。完成积分:2000分”
“本世界无附加任务:祝宿主好好谈个恋爱~~”
青黛把水杯放在一边,霍然起身,“什么前夫?这是哪?你是谁?”
叶泓面上显出极轻的惊讶,随后快速恢复平静,“纪总,这是s市第二十三届青年企业家峰会,我是您的特助叶泓。”
“关于前夫…抱歉纪总,我只知道他叫骆西楼,是暮光智途的老总。”
“……”青黛摁亮手机屏幕,中央显示的年份居然是她刚结婚后五年,“……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您叫纪青黛,今年29周岁。”
她说不出话,正在试图一个字一个字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睡一觉,就来到了五年后???
新婚丈夫还成了前夫?
青黛脑子更乱,她扭头问,“我真离婚了?”
叶泓抿唇,“您现在确实是单身。”
工作人员叩响休息室的门,“叶特助,可以准备入场了。”
“好。”叶泓应了声,她关切道,“纪总,您还能上场吗?”
青黛看向落地镜里映出来的脸,乌发红唇,脸型轮廓饱满,下巴稍尖,既凌厉又气度沉着。
青黛狠狠挤了一下右眼,镜中人也学着她的动作,这张脸一下生动许多。
她叹气:“……”居然不是做梦。
青黛低头打量了自己穿着,很得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业有成,“骆西楼那个狗男人真的会来?”
狗、狗男人?
叶泓暗自咽口水,不敢深究突然转了性的上司她为何那样。
是因为碰上前夫了?
难怪……几年来,纪总会避开一切有可能遇见前夫的场合。
叶泓看上去镇定自如,“嗯。骆总会来。”
场馆外,主办方亲自出面迎接最后的压轴大佬,热情地介绍起峰会流程。
男人一身简单纯黑西装,五官冷感极重,表情宁和淡漠,似是不喜欢说话,脚步比平时略快了一些。
“…”迈入场馆前,男人才开口,他音质独特而深邃,如沉入深海的灰烬,疏离、冰凉,“名单上所有人都会来?”
“啊?哦!是是!”主办刚说完,貌似觉得这位骆总的脚步更快了……
“…不对!”主办忙跟上去,“好像el的纪总身体不舒服,今天可能会缺席。”
男人脚步一顿,他转头,“怎么回事?”
刚刚走了一路,这才是骆总开口说的第二句话。主办擦去辛酸泪,“我也不清楚,好像……哎?纪总不就在那吗!我们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那一瞬,骆西楼像被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