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很享受她的娇羞,看来不仅睡着的厉沅沅最可爱,连害羞起来也是别样动人。
他们遨游在广阔的天地间,脚踏七彩祥云,奔着一座开满桃花的小岛而去。
“白非墨,你确定顶着这张脸要带我回你老家祭祖?”厉沅沅觉着自己看见的和旁人见着的无异,却不知只有少数有灵源的人类和全部妖兽可见。
“无妨,戴张面具不就好了。”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个饕餮模样的古铜面具,是她有幸见到的经典文物。
老值钱了,厉沅沅两眼发光,溜溜直转寻思着怎么能顺走带回去当了。
—如果当不掉,捐赠给文物保护局也可以的。
“财迷心窍!”白非墨仅用余光就看到厉沅沅的专一,想着旧日这样的眼神永远只为太子停留,今时他竟有不少惬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违反了哪条道义?”厉沅沅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几眼看得有些久了,单凭这两点,白非墨有什么资格说她。
白非墨却没回答,依着方向缓缓落在了遍地桃花的岛屿土地上,扑鼻的淡淡花香,惹得人芳心荡漾。
彼时已非三月,这片桃花却开得尤为娇美。
上万株桃树缀成粉红与雪白相间的花瓣,沿着路边鹅黄色的小草,向厉沅沅和白非墨奔涌而来。
一株株白中透着粉嫩,身躯挺拔的桃花,似乎还闪耀着萤火般靓丽的光泽。
“白非墨,这儿四季如春?”厉沅沅从没在秋初看见过烂漫的桃花,此景丝毫不逊于三月里头林芝盛大的十里桃林。
“嗯哼。”他的语气透着点小自豪。
明明从小到大,白非墨对着桃林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你……有点嫌弃你的老家?”
厉沅沅想起外面上学的时候,一听别人提起她家乡风景美如画,心境也是一样的。
“你才嫌弃呢。”
典型的口嫌体正,厉沅沅只得摇头装作无奈。
“对了,等一下你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一点,是我骗你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以提太子长安的名讳。”
“知道了知道了,比八婆还啰嗦!”
白非墨叮咛了一大堆,厉沅沅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你的血液很新鲜,切莫再造词惹人生疑了。”白非墨又听到个从未出现的名词,为着抓紧时间,也不顾不上拉着她细问。
厉沅沅没有他那么多复杂心思,脱口而出“我当然新鲜了,也不看看比你嫩多少。”
确实,白非墨这张脸都能做厉沅沅她爷爷了。
“咳咳,白非墨你本事果真不小。”
不远处,一个深沉沙哑的男声起伏着,白非墨的眉头紧锁,好似在酝酿着一场很大的戏码。
“谁呀?”张口就问便是厉沅沅的口头禅,碰见个人环境再不错点,口气和态度都会很尊敬;要是碰到像狺和“鬼见愁”一样的物种,大概见面就是一拳头问候。
白非墨咬舌道,“一个白家的男人,你管那么多干嘛。”
厉沅沅也咬舌答:“还不是担心是不是和司马烬一个德性。”
白非墨略一低眉,和她调侃着“按你说法,我长这样,还能被瞧上,不是你赚大了?”
这……厉沅沅竟然觉得非常在理,好比她要是能和索隆成为一对,那也是血赚的。
“别想了,索隆有喜欢的姑娘,可不是你。”
“我想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么?”厉沅沅感到好失望,和系统交流被窥听,动了点点心思也被察觉,怎么在白非墨这里完全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嘴皮子说了这么半天,我都看累了。”
男子渐渐走近他们,厉沅沅一打量,竟和司马烬长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厉沅沅张口,嘴唇作出“司马烬”三个字的形状,白非墨撞上却是连连摇头。
“北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男子熟练地搭上白非墨的一方肩膀,一副多年没见的好兄弟的样子。
“刚刚,你—没见着白鹤?”
“小子,他好歹是你叔叔。”男子狠狠刮了白非墨的鼻子一下,颇有几分抹不去的孩子气。
“又不是亲的。”白非墨撇开他的手,本能往后退了好几步,更是提高了声音道,“白堤,我们说好保持距离的。”
厉沅沅听到这名字就想笑,还苏堤呢,横在杭州西湖上的桥梁,突然就成了人型。
“这婆娘是?”白堤观察了很长时间,两人一直唧唧喳喳个不停,却始终没听见一个字儿。
“债主!”
厉沅沅没记住白非墨的话,但两人的回答竟是提早商量好似的一字不差。
白非墨交流过眼神,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你差钱吗?”白堤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向白非墨,撒谎也得打好草稿呀,不能这么夸张。
“人情,是人情债。他得罪了别人,我替他摆平的。”厉沅沅赶紧抢先揽下,唯恐又被他人抓到把柄问个不停。
“呵,怕是这世上只有别人惹不起他吧。小姑娘,你可知他什么身份?”白堤可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光一张嘴而已,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证据。
“哦~那就是他讹我!”厉沅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白非墨的心头。
白堤嘴角微扬,露出一排白牙,漾着不可一世的弧度,懒懒开口道,“我看,是你讹他。”
白非墨一听也笑了,厉沅沅演技这般不像话,白堤竟也分不出来真假,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胡说,还没索隆脚丫子好看!”厉沅沅矢口否认,不小心扯到了赫赫有名的索隆大人。
幸好,白堤尚不知晓索隆另一重灵宠的身份。
“愈发放肆了!”白非墨听着她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格外刺耳,怎么自己的女人眼中都是别的男人,脑子里装的也都是不值一钱的玩意儿。
“来来来,我们不理她。”白堤顺便挡在了两人中间,挎着白非墨的胳膊,意犹未尽地询问种种。
白非墨没好气甩开胳膊,目光仍旧投向厉沅沅,隔一个人并不能阻碍什么。
“瞅什么瞅!小心我挖了你眼珠子!”喝她的居然是素不相识的叫“白堤”的男人,厉沅沅只是刚刚好对上白非墨罢了。
要她一直看着他?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别,臭美了。我看不上他。”厉沅沅想不到更有杀伤力的话,只有老实的淡淡抨击。
本就是他主动讹上来的,她就绝不会为此买单负责。
“是,索隆也看不上你。”如果暂时不能得到她的青睐,那就只好毁掉她的心愿。
白非墨把这笔账,又算在了索隆头上。
既然厉沅沅钟情于这位,那这位的婚姻大事越早定下,某人的小心愿就越早化为泡影。
“你又不是他爹妈,怎么知道看不上我了?”厉沅沅才不信他的鬼话,一如系统讲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
“那还真是他爹妈,小姑娘,你只能做白日梦去咯!”白堤却是很高兴,难得一见白非墨也会有吃瘪和被打脸的时候,更为难得一见便是一个女子当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面儿说其他人多好多好。
“他生的?有这么大个儿子?”
厉沅沅毕竟第一眼见着的白衣少年,还是挺年轻的,怎么都不像当爹的样子。
“又不是亲的,别担心哈!”
要不是白堤这番安慰,白非墨可能还没听出他在撮合什么。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白堤你别乱说。我可以不要脸,可她不行。”
关键时候,白非墨还是想着厉沅沅的名声的。
债主嘛,还债就是……被白堤发现了感情牵绊,必然不是件好事。